蕭淡塵和西羽的對話,表面看去,很簡單。
西羽,一個勁的撇清關係,一個勁的暗示。
蕭淡塵,權當沒聽見,顧自說着自己的話。
簡單,明瞭。
說白了,就是各玩各的。
但很明顯,蕭淡塵棋高一着。
沒辦法,誰讓,西海就在他身邊呢?
……
聽了蕭淡塵的話,電話那頭的西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沒,着急掛斷電話。
因爲,他其實,想要知道,蕭淡塵拿到賬本後,會否,留西海一命。
既然,事情已然確定,既然代價已經付了,那麼,西海這條命,蕭淡塵,其實沒必要付。
看。
到現在,西羽還以爲,蕭淡塵的目標,是他。
可笑嗎?
並不。
因爲,這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思想。
總以爲,所有事,都是奔着自己來的。
蕭淡塵,可不會閒的,去找他西羽的事。
只因,沒有必要。
……
“來了來了!”
西海氣喘呼呼的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本賬本。
而,令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
他的身上,沾了些新鮮的血液。
誰的血液?
小羅的!
他那個貼身下屬,小羅的!
在,聽見是西海的聲音的時候,電話那頭,西羽頓時如墜冰窖。
小羅,是他派去西海身邊的監視。
他,之所以不掛斷電話,等的,就是來人。
他西羽做事,素來滴水不漏,連自己派去海北的弟弟,也得提防着。
不得不防!
只是……
他可能,沒想到,西海早就知道小羅是他派去的。
方纔,去地下室取賬本,他忽然就想起來了。
順路,將那小子給解決了。
兄弟倆,各有各的心思。
只可惜,如今,被蕭淡塵這個局外人,橫插一腳。
且……
蕭淡塵接過賬本,後,衝電話那頭的西羽,似是戲謔的,說了一句:
“西總督,聽聲兒響吧。”
話罷,蕭淡塵,給了劉天一個眼神。
“是。”
劉天上前,掏出搶來,對準,西海。
“喂……你們,你們幹什麼?我都已經給了賬本了,你們……呃。”
“砰!”
話未說完。
一聲槍響。
西海臨死,眼睛都瞪得死死的。
不知道,自己已經交出賬本了,爲什麼,還要他死!
因爲吶,他賬本,交的太直接了!
要跟西羽擡槓,所以賬本,交的太直接了。
試問一句:
蕭淡塵何時說過,他交出賬本,就饒他性命?
從未!
那,此刻,殺了西海,有錯嗎?
沒有!
他此舉,替行天之道!順應天理!
“嘟嘟……”
槍響之時,西羽那邊,掛斷了電話。
既然,知道了結局,自然,也知道了蕭淡塵的態度。
那,西羽也就,沒必要跟蕭淡塵說那些客套的廢話了。
得想想,自己之後,該怎麼辦了。
……
隨手將賬本,丟給劉天,蕭淡塵瞥也沒瞥西海屍體一眼,顧自上車,道:
“若晴該等着急了,走吧。”
“是。”
劉天上車,有人替西海收屍,他還問:
“蕭尊,這賬本,不看看麼?”
蕭淡塵搖了搖頭:
“沒有價值的東西,看也沒用。”
一本賬本,還搬不倒一位總督。
這賬本,也不過是無用之物。
看,也沒用。
劉天點了點頭,卻也沒扔,很小心的收了起來。
一邊開車,一邊說:
“估計,今日之事,明日一早,就該傳遍海北了,彼時,金氏也應有所動作了。”
蕭淡塵,點了點頭。
看着,車窗外飛逝而過,已然昏暗的風景。
“下一個,金氏。”
……
翌日,清晨。
金氏大院。
金氏,作爲海北近百年來的霸主級別勢力,在海北,有着絕對的地位。
如今,金氏掌權者,卻,非是明面上的首席金易。
而是,一直居於幕後,垂簾聽政的老太太金萱。
首席金易,也都是老太太一直扶持着的。
如今金氏的一切行動,預計,都是老太太的命令。
每日一早,首席金易,都會親自去一趟老太太的別院,跟老太太喫一頓早飯的同時,彙報一下,昨日之事。
今日,也不例外。
一早,老太太別院,下人準備好了早餐。
很清淡,粥、小鹹菜、包子。
“老夫人早上好。”
兩個聽話的侍女,將老太太扶了出來。
老太太年齡不小,卻保養極好,如今腰背也不算佝僂,一雙眼睛雖然渾濁,卻炯炯有神。
坐在桌上,靜候首席來到。
“嗒嗒嗒。”
外面,忽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太太眉頭微微上揚。
鮮少見的,首席金易,這般急促。
從腳步,就能聽出來。
是,出了什麼事嗎?
“首席早上好。”
待得,海北金氏首席金易進來後,侍女欠身問好。
體態削瘦的首席金易,卻未曾迴應,只是面帶幾分急迫,來到了老太太跟前。
“啪。”
一下,將一份報紙,拍在了老太太身前。
說:
“孃親,您快看看吧,海北駐守營,於昨日,被人解散了,總駐守西海,被人殺了!”
……
“叮咚……”
老太太手裏,剛剛拿起來的勺子,一下子掉在了碗裏,發出,叮噹的聲響。
那隻很皺很皺的手,哆嗦了一下。
眉頭蹙起。
卻也不急。
起身,擦了擦手,擦了擦嘴。
後,拿起報紙,上下翻看。
越看,越心驚。
但,從未表現在面上。
喜怒不形於色,已是她的基本功。
但心中的波濤,難以平復!
海北金氏,跟海北駐守營,那可是來往極好,這些年,也沒少付出代價交好關係!
尤其是,那位總駐守西海,還有一位做總督的哥哥。
值得金氏巴結。
進幾次總部下來人,也多虧了這西海。
仗着總督西羽,還有金氏的那位,也無人敢動金氏。
可……
事情,怎的會發生的,如此突然?
西海怎會忽然就被殺了?
是誰?
那人難道,就不怕總督西羽制裁?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西海死了,無傷大雅,無非是西羽制裁罷了。
可……
海北駐守營,怎的也被解散了?!
對於老太太,對於金氏而言,最重要的,非是這西海,而是海北駐守營!
試想:
能解散一地之駐守之人,會是何等身份?
豈會是,泛泛之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