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李墨的總督,一臉懵逼。
是有些想不明白,爲何周掠臣要問這樣一句話……
而到如今,若說除卻鄭幻月以外,看的最清楚的是誰……
當屬,周掠臣。
周掠臣說道:
“因爲這是戰爭的規則!”
話到此處,周掠臣又指着桌上裝着沙子的白色箱子……
他問:
“我且問你,他蕭淡塵是否可以將這箱子裏,裝一顆炸彈,將你我所有人都炸成灰燼?”
“是……是啊。”
李墨愣愣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也納悶,蕭淡塵爲何不這麼做。
要是換做他的話,其實還真就扔一顆炸彈,將所有人炸死得了。
“那你知道他爲何不這樣做?”
周掠臣又問。
而至此……
大帳之內其餘總督,幾乎已經全部明白了周掠臣的意思。
鄭幻月對於周掠臣的解釋,也很滿意。
唯唯獨獨是這個李墨,仍舊一臉懵逼。
引來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我……不,不知道。”
李墨愣愣的搖了搖頭,說真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凡知道,他也不會覺得換做自己,應該就會放炸彈了吧?
“你的回答,跟之前楊天賜的回答,沒什麼兩樣。”
周掠臣搖了搖頭,有些無語的說道。
之前,鄭幻月問楊天賜,爲什麼蕭淡塵非要他來送箱子,可以是別人啊。
那時候,楊天賜說,可能是蕭淡塵傻吧!
方纔李墨的回答,跟當時楊天賜的回答,幾乎可以說沒什麼出入。
或許……
在這李墨的內心裏,也覺得蕭淡塵就是傻吧?
正是因爲他傻,纔不會去那麼做?
傻?
真要說傻,難道他李墨,不是更傻的嗎?
在這般情況下……
周掠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因爲他不屑!”
是啊!
就是因爲他蕭淡塵不屑於用這種手段,解決戰鬥。
他真的大可以扔一顆炸彈!
可是他不屑!
以他的地位、名聲、威望等等!
不屑於用這種手段。
如果用了,那他就不是蕭淡塵!
雖然,如今周掠臣、鄭幻月跟蕭淡塵爲敵方,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蕭淡塵的佩服。
不得不說……
如若,論起這一方面,蕭淡塵,是他們還無法比擬的!
而且……
這更是令周掠臣、鄭幻月忌憚的點!
爲什麼不屑於用這種手段?
還不是因爲,他蕭淡塵有底氣,有信心,用別的方式,將戰鬥解決嗎?
如果他沒有別的方式,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嗎?
正因爲他們不知道蕭淡塵還有別的什麼手段,纔會這般忌憚!
“我……”
李墨這會兒,也大抵明白了過來……
一時間,面如土灰。
看向鄭幻月的時候,面上有着些許羞愧……
他明白了!
知道了!
清楚了!
爲何鄭幻月不帶兵去圍追蕭淡塵?
因爲!
他蕭淡塵都不屑於用那種卑劣的手段解決,鄭幻月就要用嗎?
那即便是鄭幻月贏得了勝利,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那麼他這勝的,就很光明正大了嗎?
不!
並不!
對於鄭幻月來說,他要贏,也要贏得光明正大!
若是不正面擊潰,反而用些陰招,哪怕他最後贏了,就光彩了嗎?
不是的!
所以!
他也絕不會帶一兵一卒去赴宴!
而這!
乃是戰爭的法則!
也就是周掠臣,爲什麼問李墨兩國交戰爲何不斬來使的原因!
戰爭,雖慚愧,然法則,自古皆存!
若不遵守,日後遲早會喫到這方面的虧!
“滾出去吧。”
鄭幻月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擺了擺手,說道:
“連降三級之後,你也就沒資格在這裏開會了。”
是啊。
他們這營帳之中,等級最低的還是副督級別。
這李墨,本是總督,連降三級之後,連副督也不算了,壓根沒資格在這裏一同開會,甚至連聽的資格都沒有。
“是……是。”
李墨沒有敢反駁,因爲他知道,鄭幻月沒殺他,已經是夠仁慈了。
而看着李墨離開,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面上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反而覺得理當如此。
總督是什麼?
是僅次於將、尊之級的重要人物!
可以說,這百督,乃是整個夏國的中流砥柱,撐起了這個國家!
而這批人裏,絕不容許,有酒囊飯袋。
如果連最基本的戰爭法則都不遵守的人,壓根沒有資格,執掌兵權,坐立總督之位!
沒資格!
他不配!
而到現在……
李墨走後,營帳之中的衆人,又紛紛咂了咂嘴。
眼神,總是不着痕跡且不自覺的往那白箱子上瞅……
他們感覺……
到現在的一切,他們都好像在跟着蕭淡塵的思緒走一般。
包括鄭幻月……
甚至於!
就連鄭幻月一定會遵守戰爭法則,而不帶兵於明日赴宴,估計都是他蕭淡塵算好的!
在場所有人!
甚至,包括鄭幻月在內。
都,沒有絕對的把握,算計到這一步。
他怎麼就確定,鄭幻月不是那類沒底線的人?
萬一他就真的帶人去了呢?
那他蕭淡塵,豈不危矣?
還是說……
他有防護的手段?
後者居多,毫無意外。
或者說從一開始!
如果鄭幻月就是個酒囊飯袋,看不出來這些,怎麼辦?
如果他連最基本的白沙崖都找不出來呢?
如果他知道了地點沒猜到跟楊天賜有關的時間呢?
如果他沒有看外面天空,不知道是晚上呢?
一樁樁一件件!
都足以告訴他們,蕭淡塵這個人……
太恐怖了!
……
而今。
林都城內。
涼亭之中。
“剛烤的羊肉,趁熱喫!”
大晚上的,在這涼亭之中,來一場燒烤,再來幾瓶冰鎮啤酒,別提多愜意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蕭淡塵呵呵一笑,完全沒有架子,跟白玉、董瀾碰杯,大口喝酒,大口喫肉,好不痛快。
“咕嚕咕嚕……”
一大杯下肚,董瀾舒暢的出了口氣,問蕭淡塵一句:
“老大,我還是有點納悶,您怎麼就這麼確定,鄭幻月能夠猜到這些?萬一他猜不出來呢?”
對蕭淡塵的稱呼,董瀾其實沒有那麼正經。
畢竟私下裏,蕭淡塵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他也是趁着喫飯之餘,向蕭淡塵學習一下。
將嘴裏的羊肉嚥下,蕭淡塵笑了笑,看看白玉,笑問:
“你說我說?”
“我說吧。”
白玉笑了笑,幫蕭淡塵倒上酒。
然後回答董瀾的話:
“蕭尊藏的並不算很精妙,如果連這都猜不出來,那麼這鄭幻月,也就沒資格跟蕭尊爲敵,更不足爲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