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周媛媛是參加過夏染染和沈聿的婚禮的。
婚禮上驚豔於沈聿的俊秀,把自己的老公沈建軍也比了下去。
由此讓周媛媛對夏染染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非常不喜歡這個弟媳。
再加上這段時間老沈家發生了很多事,一件件一樁樁,似乎都與夏染染有關。
周媛媛時不時從陳巧英和陳建軍口中聽說,她的這位“三弟妹”又做了什麼好事,把她公婆和妹妹都氣到了。
至於最近一次,陳巧英被趕出供銷社的事情,更是差點把周媛媛和陳建軍都連累了。
所以,這個夏染染,她怎麼會不認識呢
只是沒想到,這位陳巧英眼中陰險狡詐的三弟妹,居然還有這本事。
自己一個人跑到省城醫院來打胎
公婆和沈聿知道這事嗎
“好了,我病例都整理好了。媛媛,走,我帶你去喫飯,我跟你說,我們食堂的紅燒排骨那可是一絕,我今天請客,你放開了肚皮儘管喫。”
蔣彩娟的話讓周媛媛收回了思緒,她不屑地勾了勾脣角,就笑着跟蔣彩娟離開了。
晚上,陳建軍回到家,發現去省城培訓的周媛媛竟然已經回來了。
陳建軍連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向廚房問道:“不是說要待三天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周媛媛一邊動作熟練的炒菜,一邊道:“講來講去就那麼點東西,見了幾個老朋友,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怎麼不想我回來啊怕我發現你在屋裏藏了什麼人”
“哪能啊”陳建軍連忙上前哄道,“你這一不在,我飯喫不好,覺也睡不好,哪還有心思看別的女人。要是公社允許,我還恨不得跟你一起去呢”
周媛媛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她一個公社副主任的侄女,能看上陳建軍這個鄉下泥腿子。
除了陳建軍長相還算不錯,最重要的就是他這張蜜裏調油的嘴。
每每三兩句話,就能把周媛媛哄得暈頭轉向。
飯菜剛
端上桌,周媛媛顧不上喫,就憋不住一臉神祕道:“哎,你猜我這次在省城遇見誰了”
“還能是誰不就是你那幾個老朋友嗎”
周媛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才壓低聲音道:“我看到你三弟妹了。”
三弟妹
陳建軍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立刻微微一沉:“夏染染她去省城幹什麼”
周媛媛點點頭,“確切的說,我沒有看到她人,而是恰好在醫院看到了她的病例。”
“病例她去省城醫院看病了什麼病”
周媛媛微微撇撇嘴道:“你這麼關心幹什麼”
“不過告訴你也沒什麼,夏染染她是去打胎的。說起來沈聿也是夠狠心的,說離婚就離婚,連孩子都不肯要,夏染染真可憐。”
說着可憐,可週媛媛臉上卻滿是幸災樂禍。
隨後又繼續道:“這年頭要打胎可是要不少手續和證明的,說起來我們縣醫院也能做這個手術,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特地跑到省城醫院去”
周媛媛的話說到一半,耳邊卻傳來啪一聲響。
陳建軍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幹嘛呢一驚一乍的”
陳建軍滿臉錯愕道:“打胎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病例,白紙黑字夏染染三個字,還有出生王家村,戶籍嶴口村,全都對的上,那還能有假的”
陳建軍緊緊蹙了蹙眉,又拉着周媛媛問了幾個細節。
直到周媛媛都不耐煩了,他才起身道:“我得回家一趟,飯什麼時候都能喫,這事可耽誤不得。”
周媛媛不高興道:“這個點回去幹什麼天都黑了,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陳建軍按捺下性子,低聲道:“你說夏染染去打胎,打胎的理由還是沈聿不要這孩子”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呵,問題大了去了”陳建軍冷笑一聲,眉眼間卻染上了幾分興奮,“沈聿結婚之後,連洞房花燭夜都沒過,直接
就回部隊去了。這幾年裏,連一天也沒回家來住過,夏染染一個人,怎麼懷孩子”
周媛媛慢慢睜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你是說那孩子不是沈聿的老天,不會吧”
這豈不是說,夏染染偷人,而且還懷了個野種
嶴口村,沈友德家。
陳大丫正蹲在院子裏費盡的洗衣服。
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飢餓感襲來。
但陳大丫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熟練的搓洗衣服,漂洗,擰乾。
正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開院子門大步走進來。
陳大丫擡頭看去,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爹”。
來人竟然是陳建國。
但陳建國顯然沒看見大丫這個女兒,他的腳步非常急,臉上帶着異樣的興奮,大步衝進了屋中。
“爹,有人讓我給你送這個。”
陳建國把手裏的一張紙條遞過去。
沈友德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眉心就劇烈跳動了一下。
陳建國壓低聲音道:“爹,這上面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只見那紙條上赫然寫着:xxxx年x月x日,夏染染在省城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沈友德一下子將手中的紙條捏緊了。
陳建國道:“夏染染確實請了三天假去省城,說是給那野丫頭配藥,可誰知道到底是去幹什麼的。有人說她回來的時候臉色蒼白,一看就很虛弱,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去打胎了。”
“爹,老三可都沒在家裏睡過覺,夏染染這賤人哪來的孩子。這孩子肯定是野種,所以她纔會迫不及待地打掉,現在咱們抓住了這個把柄,還怕不能休了她,把她趕出嶴口村”
沈友德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爹,我看我們要儘快召集大隊長和支書,還有村裏的一衆老少開會,把這女人的放蕩行徑公之於衆。再拖下去,說不定就被她矇混過關了”
沈友德卻搖了搖頭:“你讓我再想想。這一次,不能再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