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這一幕,方烈瞳孔一縮,涌起不詳的預感。
接着,墨朗仁持刀切向腫瘤。
呲……
在方烈的視線中,那柄小小的手術刀,碰到一條本該接觸不到的血管,就像一條脆弱的麪條碰到刀口,瞬間斷裂。
呲……
微弱的聲響落在墨朗仁、方烈耳中,就如同轟鳴的鐘聲中,齊齊臉色大變。
下一刻,病人身上連接的各種儀器數據劇烈起伏,朝着危險的方向下墜。
“病人腦出血,墨醫生你要冷靜!”方烈提醒道,手上動作不亂,去拿止血棉。
“我……”墨朗仁倒退一步,半邊臉上看得出明顯的蒼白。
……
於此同時,外面的紅燈急促閃爍,閃個不停。
以雷石磊爲首的病人家屬,面露擔憂,一顆心立即提到嗓子眼。
“看來真出意外了。”整裝待發的韋商波靠在牆上,臉上浮現早有預料的神色,期待地望着大門。
在他想法中,想必是方烈出了差錯,有可能會被趕出來的,那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
“墨教授!”方烈費了不少心神,總算是止住了病人出血狀況,旋即低喝出聲。
跟前,一位護士正在替墨朗仁抹着額頭的汗珠,另外一位則是幫他處理止血。
“我,我不行了。”墨教授蒼老的眸子裏,淚花翻滾:“小丹,是我害了你。”
事到如今,只有中斷手術了。
雖然這次意外不會危及對方的生命,但大腦出血會造成極大的損傷,甚至會影響下一次手術的成功率。
見狀,方烈一對眸子裏掠起鋒芒,拿起盤子裏的手術刀,盯着墨教授,一字一頓地道:“你相信我嘛?我可以替你完成這臺手術。”
他沒說長篇大論的承諾,因爲沒有那個時間。
墨朗仁瞄了一眼,瞳孔裏極速閃過一絲掙扎與猶豫,道:“好!”
他相信方烈。
倘若沒有一定把握,對方斷然不會主動請纓,接手他的爛尾手術。
聽到肯定的回覆,方烈立即站到某人原先的位置。
他把手伸進口袋,取出生命跡象磁針,默唸了兩個字:雙手。
涮涮……
方烈抓起手術刀,手上動作快到出現殘影,卻又穩如泰山。
因爲大腦有出血的狀況,他選擇用最快的速度切除腫瘤,才能避免更惡劣的情況。
“這不可能……”身後,墨朗仁死死地捂着嘴巴,一雙老眸駭然失色,身軀也輕輕打着擺子。
從業多年,他從未見過有誰切除腫瘤的速度這麼快,又如此穩,簡直猶如庖丁解牛,把難纏的手術變成了一場炫目的動作片。
兩位護士,也是滿目的驚駭。
她們遞着工具,心裏頭是翻江倒海,如同看見了神蹟。
滴答滴答……
手術裏再度陷入寂靜中,只有醫學儀器的聲音略微大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烈的雙手,宛如世間最精妙的神兵利器,正在一步一步地上演着力挽狂瀾的戲碼!
就這樣,在墨朗仁三人驚爲天人的視線中,方烈神情平靜結束了最後的縫合。
“行了,應該沒事了。”方烈露出一口白牙,如釋重負。
即使是他神經堅韌,但頭一次動手術,終究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所幸,他沒有辜負衆人的期望!
“方烈,謝謝你。”墨朗仁目露激動,語氣發顫,“這一次,要不是你,我就抱憾終身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竟是透出一絲落寞的意味:“你的開刀技術,已經達到了登峯造極的程度,老朽此生怕是無望追上了。”
他本以爲自己對方烈的醫術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此時才發現對方先前展露的僅僅是冰山一角,他已經無法想象得出,方烈的極限究竟在哪裏。
其餘兩位護士也是連連點頭,兩雙眼眸裏的敬仰與歎服,儼然一副小迷妹的姿態。
方烈神色謙遜,道:“你們過獎了,我們快點出去,免得家屬擔憂。”
“對對!”墨朗仁等人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道。
說到底,還是方烈的醫術太過震撼,令他們都渾渾噩噩的。
……
手術室外,雷石磊等人正在焦急等待着。
忽地,手術燈熄滅,大門也隨之打開。
他們一個激靈,立即上前。
“雖然出了意外,但手術很成功。”墨朗仁率先走出,後邊方烈幾人推着車子走出。
話音一落,雷石磊等人鬆了一口氣,不捨地望着推車被兩位護士帶走。
韋商波心下泛起一抹失望,湊上前,奉承道:“墨教授不愧是我們國內腦科的第一刀。”
接着,他看向方烈,道振振有詞:“意外一定是這個小子造成的吧?多虧墨教授醫術高超,換了其他主刀醫生,恐怕病人就危險了。”
聞言,雷石磊等人齊齊皺眉,正想開口詢問時,墨朗仁就豁然大怒。
“你給我閉嘴,你知道個屁!”
此話一出,韋商波如同觸電似的,僵在原地,其餘人也是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
“剛纔出意外的原因在我。後來我本來想中斷手術,宣告失敗了,是方烈主動要求主刀的。”墨朗仁指着韋商波的鼻尖,怒斥道:“沒有他,手術也不會成功,你個智障,不清楚就別在這亂吠!”
他也是氣到不行了,直接把韋商波罵做了一條狗。
聽到墨老的大爆料,走廊裏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前者。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失誤的是墨朗仁,亡羊補牢的是方烈,這不是身份調換了嘛?到底誰纔是腦科權威教授?
“不可能吧?”韋商波波臉色都綠了,不願相信地嘀咕道。
“什麼不可能?”墨朗仁又發飆了,“他是天才,是醫學界百年一遇的天才,不怕較真地告訴你們,他在腦科上的技術造詣已經遠勝於我!”
“整個國內都未必能找出比他更好的了!”
方烈一聽,道:“墨老,你謬讚了!”
這話,實在是太過誇張。
畢竟,他依靠了高科技,在腦科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說的是實話,哪怕是有記者採訪,我也是這麼說!”墨朗仁擺擺手,倔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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