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兩人的交談，雷石磊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瞳孔裏浮現出大驚失色，神態動容！
他們看得出，墨老是很坦然地講述着，彷彿在述說真理一般。
也就是，他是真的認爲方烈的腦科手術造詣，排到國內前端，甚至遠勝過他自己！
韋商波同樣也想到這一點，他呆若木雞，垂着頭，臉色難堪，就像被人當面扇了一巴掌，扇得鼻青臉腫。
“怎麼會這樣？”他呢喃自語，懷疑人生。
事情的發展，完全和他想象得不一樣，甚至顛倒了過來。
這下，他反而裏外不是人，剛纔指責的話，更是給衆人增添了笑話！
“我知道你不服氣被替換了，但你以爲靠攻擊其他人，就能讓你醫術進步？”墨朗仁還是氣不過，鏗鏘有力地道：“你這種心態，只能會讓你原地踏步。”
他和某人打過幾次交道，自然猜到對方心裏的算盤！
聞言，韋商波連連點頭，表示受教。
可是，他垂下的眸子深處卻涌出滿滿的怨恨，眼角掃了一下方烈。
某個小子，令他在人前丟了這麼大的臉，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硬着頭皮聽了幾句，他找個藉口匆忙離去。
隨後，墨朗仁和方烈去看望了張涵丹一會兒，也就功成身退，把後續工作交付給了衆化醫院。
以醫院的水準，做好術後護理不是問題。
……
一間乾淨的科室裏，墨朗仁搭着方烈的手，一張老臉又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這一次真是謝謝你啦。”
方烈無奈，打趣地道：“墨老，你都成復讀機了，類似的話都聽你說三四次了。”
墨朗仁打了個哈哈，自嘲道：“看來我是真老了，都變得嘮叨了。”
不等方烈反應，他從抽屜裏取出一張帖子，遞給前者。
“這是國內的頂尖腦科醫生交流會的邀請函。”墨朗仁開腔道，“我這次休假回國，一是爲了涵丹的手術，另外一個就是要參加這個交流會。”
“你替我出席吧，以你的醫術足以參加交流會！”
方烈懵了一下，推辭道：“我不太適合吧。”
任何行業會議，一旦前頭點綴上頂尖兩字，能參加的必須是公認的佼佼者。
在醫學界，他算不上赫赫有名，更別說在腦科專業領域。
“我會跟會議組織者，說一聲的。經過今天的事情，我也無心去參加了。”墨朗仁眉目間凝出深深的疲倦，輕聲道。
方烈默然，他能理解差點害了故人的心情，老人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
“那你推掉嘛！不用讓我頂崗吧！”方烈提議道。
“你有所不知，這次交流會有星條國的醫生出席，我是讓你過去鎮場子的。”墨朗仁笑眯眯地道，“以你的本事，想必能揚我國威，殺得他們丟盔卸甲！”
方烈無言，老頑童正經不到一分鐘，又原形畢露了。
隨後，拗不過老人的請求，方烈答應去參加後天在深城舉行的交流會。
在聽完了交流會的有關事項，方烈起身告辭，一出科室門口，就看到雷石磊在等待。
“董事長。”雷石磊大步向前，邀請道：“一起喫頓飯吧？我得好好謝謝你。”
說話之間，他神情中隱隱地帶着下級對上司的敬意，彷彿已經進入了工作崗位。
方烈眼裏劃過詫異，道：“沒有拒絕。”
“我訂好了位置，我們走吧。”雷石磊笑着道，走在前方引路。
經過了手術室外的一幕，他對方烈是打心底的信服，徹底地放下了自己的那點桀驁不馴。
他清楚，能夠跟隨一位神醫做事，是他的機遇與榮幸！
這就相當於給自己、給家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自是不會再擺什麼架子！
兩人談笑間，走出了醫院門口。
“方烈！”韋商波忽地出現，神情陰沉，眉間閃爍着恨意。
“你找我有事？”方烈不解。
按理說，對方這個點，應該還在科室裏注意張涵丹的病情纔對。
“你害我被墨教授痛罵了一頓，在所有人的面前丟盡了臉面，你會有報應的。”韋商波陰測測地道。
方烈神色不變，無視對方。
嘎吱！
韋商波握緊拳頭，臉上掠過一抹焦急，心道：“怎麼還不來？”
半個小時前，他已經給榮城的某位強悍人物打了電話，開了大價錢，懇請對方幫忙打斷方烈的兩隻手。
算算時間，也是時候到了。
正想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下，走出一位面目冷肅的中年人。
韋商波身軀一震，小跑着過去，弓着腰：“郭老闆，你怎麼親自來了？這點小事，不用麻煩你的！”
幾年前，他在一次酒會上認識了對方，知道對方在榮城很有份量，所以這一次才厚着臉皮請對方幫忙。
郭康化偏頭，咧開嘴，玩味地道：“這可不是小事！我當然要親自前來。”
事關方烈，他當然要把此事當做頭等大事。
不然，怎麼在方烈刷存在感呢？
“你這是太客氣了。待會兒你賞臉，一起喫個飯吧？”韋商波訕笑道。
他與郭康化沒什麼交集，以他的普通專家身份，在對方面前也不算什麼，能夠多聯絡感情，是一件好事。
“喫飯？免了吧！”郭康化冷笑道。
韋商波沒多想，指着十幾米外的方烈兩人，道：“郭老闆，那個年輕人就是。”
此時，醫院門口人影寥寥，他也不怕被人看到。
何況，以郭老闆的能力，處理乾淨手尾不成問題。
似是聽到這邊的討論聲，方烈兩人轉過身來，遙遙地望過來。
韋商波露出獰笑，做出了一個割喉嚨的挑釁動作。
在他看來，某人今天倒黴定了，他已經在腦海裏想象出某人躺在地上，捂着雙手哀嚎的畫面。
“桀桀……”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卻沒有注意到隔壁的郭康化已然垂下霸氣的臉龐，弓着腰桿，笑容卑微。
然後，郭康化瞄到韋商波的神態，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揮出。
啪！
正在沉浸在自己想象的韋商波，臉上傳來一股巨力，整個人原地轉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