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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痛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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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嚴司翰都在喋喋不休的控訴我對他的無情。

    他表情誇張,語氣幽默,令人忍俊不禁。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逗我開心,臉上笑的同時心裏卻生出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難過。

    他越這樣,就越能襯托出我的可憐。

    強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緒,我勉爲其難的揚着脣角,故作輕鬆的迴應着嚴司翰。

    快到發佈會現場的時候,嚴司翰突然就嘆了口氣。

    他無奈的笑笑,道:“小可愛,你對他的用情還真是深。”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在一個人的眼裏清楚的看到了濃郁到化不開的憂傷。”

    “這句話很文藝,很矯情,但我找不出更合適的語句來形容你現在的狀態了。”

    “罷了,別裝了,你現在笑的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的話如同一個重錘,狠狠的擊在我的心口上。

    我心狠狠的一抽,鼻子一下子滋生了一種刺酸感。

    驀地揚起頭,我大睜着眼睛,極快的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纔將眼眶中呼之欲出的眼淚逼回去。

    我笑道:“我憂傷什麼,別開玩笑了,我和宗政烈絕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嚴司翰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不禁揚脣嗤笑了一聲。

    微微搖了搖頭,他再沒有說話。

    宗政集團的記者發佈會只允許記者等相關人員進入,於是我們只能在場外等着,然後在led巨幕屏上看實時轉播。

    嚴修將車停在記者發佈會的入口處不遠處,找了個看巨幕的好角度,便熄了火。

    隔着車窗玻璃,我看着不遠處在保安的指引下有序進場的相關工作人員,視線不自覺的便移到了那個還在放廣告的巨幕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保安關上了入口處的大門,如門神般守在了門口。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巨幕上才切換到了會場內的畫面。

    我有些蔫的精神瞬間就提了起來,我坐直身子,將車窗玻璃降下去,擡頭便直直的看向了巨幕中的那個高大身影。

    劍眉星目,挺鼻薄脣,刀削般的臉部輪廓。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露出寬闊飽滿的額頭,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氣質愈發卓越非凡。

    一如我早上見到他時的模樣,淡漠清冷,不近人情。

    巨幕中,他正站在花團錦簇的講臺之後,他身高挺拔,放置在講臺上的話筒對於他來說有些低。

    他長腿微微彎曲,雙臂張開撐在講臺的兩側,骨節分明的長指有節奏的敲擊着講臺邊緣。

    隨着記者們的落座,他劍眉微挑,星眸深邃無波的掃視了一圈下方的情況,菲薄的脣角微微揚起了一個紳士的弧度。

    那一瞬間,我的心莫名就狠狠的抽痛了幾下。

    手不自覺的收緊,我眼眶發澀,突然就特別特別的難受。

    在兩天前,我們還是同牀共枕的親密關係,他近在咫尺,我伸手便可以真真實實的觸碰到。

    可現在,他卻突然離我那麼那麼遠。

    遠到我需要隔着屏幕纔可以近距離的觀察他的喜怒哀樂,細微神情。

    淚珠越積越重,眼眶終於難以承重,我垂下眼皮子,兩行清淚一瞬間便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耳邊是宗政烈清冷且有質感的演講聲,他的聲音經過電子設備的傳播似乎變得更有磁性了一些,可我卻莫名覺得陌生的厲害。

    嚴司翰輕輕的嘆了口氣,將一塊白色手帕遞到了我的面前。

    神情不由一怔,我盯着那塊白手帕看了一會兒,眼淚一下子就洶涌起來。

    白手帕,白手帕。

    呵

    我跟宗政烈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蹲在馬路邊哭,他就像嚴司翰這樣,遞給了我一塊白手帕。

    我不接,他就不耐煩的將手帕丟進我的懷裏。

    那天秋風很烈,夜幕很黑,他緩緩的蹲在我的面前,用那雙令我後來一度淪陷的星眸盯視着我,看了好一會兒。

    那時候,我就驚豔於他的出衆外表。

    雖然哭的腦殼發脹,可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還是陷入了一陣恍惚。

    那塊白色手帕我至今都沒有還給他,我還記得那塊手帕上的味道,跟宗政烈身上的味道一樣,清冽好聞。

    指尖微顫,我着了魔似的將嚴司翰手裏的白手帕接過來,輕輕的放在鼻尖聞了聞。

    淡淡的香水味頓時飄入了鼻子中,我痛苦的皺緊眉頭,哽咽了幾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就往下掉。

    我雖然嘴硬的跟嚴司翰一再肯定我跟宗政烈絕不會就此結束,可此時此刻,看着那個巨幕中,站在講臺上自信逼人,遺世獨立的出挑男人,我一直掩飾着的害怕和驚慌還是抑制不住的逃竄了出來,迅速的侵佔了我

    的四肢百骸。

    他永遠都是那樣出衆,那樣耀眼。

    他彷彿天生就是爲了站在世界這個大舞臺上而生的。

    像四合院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此時此刻,我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普通生活配不上他的感覺。

    他那樣華麗的男人,天生就該屬於更廣闊的天空,過不平凡的生活。

    “嚴先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從頭到腳,沒有一點能夠配得上他”

    哭累了,我莫名就想起了今天早上,徐凱跟我說的那番話來。

    嚴司翰的表情有些嚴肅,他眉心微皺,總是上揚着的脣角此時也有些下沉,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

    他沉沉的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可愛,配不配得上不是別人說了算的。”

    “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段能夠白頭偕老的感情,兩方一定是旗鼓相當的。”

    “一旦有一方高攀,就必然會被對方所在的圈子排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誰都討厭打破規則的人。”

    嚴司翰將我手裏的手帕拿走,輕輕的幫我擦了擦眼淚。

    “其實這些道理你都明白,但感情這東西,從來都是個例外,可以讓人幸福的像吃了糖,也可以讓人痛苦的像吃了砒霜。”

    是啊,痛並快樂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沙啞道:“你說的對,道理我都懂,可我還是放不下他。”

    “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纔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我總覺得,他是有苦衷的,只是他不願意跟我說。”

    “你還記得嗎碼頭那件事,凌叔本來是不打算放過我們的,可是他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突然撤走了人,放過了我們。”

    “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

    我看向嚴司翰,卻見他臉色微微一變。

    不過只是瞬間,他便恢復了常色,皺着眉頭道:“你是說,宗政烈是被迫跟你分手的”

    我點頭,將之前宗政天去酒店見我,讓我離開宗政烈,並威脅我的事情跟嚴司翰說了一遍。

    嚴司翰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道:“如果按照你這麼說,那麼你的推測還是有依據可循的。”

    見嚴司翰也這麼認爲,我不由一喜,心中那絲渺茫的希望頓時如同澆了汽油般燃燒起來,眼睛發亮的看向了他。

    微微嘆了口氣,嚴司翰道:“罷了,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我們在這裏瞎猜也沒用,總得問問當事人。”

    “記者發佈會馬上就要結束了,宗政烈一會兒會有個飯局,應該馬上會離場,飯店我已經訂好了,我會努力給你們創造見面的機會,答案究竟是什麼,你親自問問他便知。”

    嚴司翰肯幫我到這種地步,是我完全沒想到的。

    心中對他的感激不由更深了幾分,我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腕,跟他說了好幾聲謝謝。

    嚴司翰無奈的掃了眼我握着他手腕的手,道:“別高興的太早,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受的傷更重。”

    跟嚴司翰所猜測的一樣,宗政烈在發表完演講之後,因爲有下一個行程要趕,便在記者發佈會結束之前離開了。

    我坐在車裏,眼睜睜的看着他由保鏢護着從會場入口中走出來,朝着場外的記者點頭微笑,便邁着優雅的步伐上了徐凱停在路邊的那輛高大悍馬車。

    而後,記者便被隔絕在了車門外,跟着車小跑了一段距離。

    車很快便開了出去,嚴司翰敲了敲嚴修的座椅靠背,示意他跟上。

    嚴修點點頭,發動車便跟了上去。

    宗政烈喫飯的地方在錦繡苑,是海城很出名的一個高檔飯店。

    裏面的裝潢十分的富麗堂皇,每道菜的價位也令人咂舌。

    我之前在網上無意中聽人說過這家飯店,只見過圖片,卻從來沒有真的來過。

    現在坐在這家飯店的包廂裏,看着菜單上好幾位數的價格,我不由感慨,網友誠不欺我。

    捏着菜單猶豫了好半天,我都沒能下得去手點菜。

    見服務員始終微笑着看我,我滾動了幾下喉頭,沒出息的將菜單遞給了嚴司翰,讓他來點。

    嚴司翰似是看出了我心裏的想法,故意道:“又不讓你請客,瞧你肉疼的那樣兒,跟割你肉似的。”

    我一囧,朝着微笑着的服務員悻悻的笑了下,忍不住就在桌子底下踹了嚴司翰一腳。

    嚴司翰喫痛的低呼了一聲,翻開菜單一邊點,一邊就恨恨道:“踹一腳一頓飯,這頓飯我請客你買單。”

    正打算回嚴司翰一句,眼角的餘光卻無意中瞥到了門外經過的人影。

    待我看清,我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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