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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金錢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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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的語氣很謙卑,動作很虔誠,處處顯示他的佛法修爲,我也不能失禮,先摸摸他的底細再說。

    我客氣的跟大和尚說:“大師辛苦了,我就是嶽憤,不知道大師在哪座寶剎修行?法號怎麼稱呼?”

    大和尚眼睛微閉,答道:“阿彌陀佛,貧僧鑑銘,在承天寺出家伴佛。”

    果然是承天寺的,聽老史的描述,這些和尚很貪財,不過這個鑑銘和尚,看上去雖然沒有慈眉善目,像是有道之人,但願他不要跟我要大虎。

    假如他張口提大虎,那我就說憑什麼生在承天寺的香爐裏就是你們寺廟的,我還在大虎窮途末路的時候,養活了他呢。

    再說了,大虎已經躲起來了,你一個出家人總不能進去搜吧。

    我心裏有了底,所以大膽的問鑑銘:“大師,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鑑銘和尚微微一笑,說道:“前日,對門的史利友史施主,硬闖承天寺,強搶功德箱,對我寺內僧衆大打出手,不知道史施主在官家有何關係,僧衆報官之後,此事竟然不了了之,貧僧今日路過此地,順便找史施主討個公道,不曾想貧僧敲門多時,史施主閉門不答,聽說岳施主和他交情甚好,就想請嶽施主幫忙叫門,貧僧和他言語幾句,跟他講講佛法,去去他心中戾氣,然後自會離開,阿彌陀佛。”

    原來是老史在承天寺大鬧一場,承天寺的和尚咽不下這口氣,現在來找老史麻煩了,不過這大和尚把上門找茬說的這般文雅,還真難爲他了。

    大和尚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我看不是老史戾氣重,而是你戾氣重吧,不過還好,不是來跟我討要大虎的,而是想讓我幫他把老史的門騙開。

    想到大虎還貓在罈子裏,我就想抓緊把鑑銘給打發走,於是笑着對他說:“大師,一看你就是得道高僧,你說你跟他一個倒賣假古董的計較什麼啊,他不是不給你開門,而是人根本沒在家,這小子前幾天在外面闖了大禍,現在遠走高飛躲起來了,我估計,三五年不見得能回來,禍,闖的老大了。”

    大和尚還挺八卦,好奇心不小,跟我打聽:“不知道史施主闖了什麼大禍,要背井離鄉三五載?”

    我上前一步,對着大和尚的耳朵,小聲說道:“桃花禍!”

    沒想到這個大和尚看上去年齡不小,對這樣的話題卻有點忌諱,連忙雙掌合十,一個勁的阿彌陀佛,好像我跟他說了老史天大的罪過。

    看鑑銘臉都紅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可以送客了:“大師,本來應該請你進來喝口茶水,不過我家裏還有病人要照顧,實在不好意思,改天我再登門拜訪,聽聽大師的教誨。”

    說完之後,我轉身進店,結果大和尚在後面用手一搭我的肩膀,我不想跟他多說,想抓緊進去關上玻璃門,就晃了晃肩膀,想掙脫他。

    沒想到大和尚在我肩膀一用力,我就感覺千斤的力量壓下來,肩膀劇痛眼前一黑,要是他鬆手的慢了,我非吐血不可。

    “嶽施主,請留步,既然史施主不在,那就麻煩嶽施主把那枚銅板交出來。”

    大和尚這句話可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是怎麼知道,那枚銅板老史交給我了的?

    老史肯定不會說銅板是拿來給我用的,難道鑑銘大和尚知道我跟老史關係好,故意來詐我的?

    這大和尚力氣太大,不放我走我也走不了,我轉身面對他,直接來個死不認賬:“大師,出家人動手動腳的不太好吧?什麼銅板,我見都沒見過。”

    大和尚從突然拿起靠在牆邊的禪杖,甩一甩上面的銅環,閉眼唸了兩句經文咒語,睜開眼之後,對我說:“過橋禪杖落,坐石袈裟袒。現在那枚銅板,就在嶽施主家中,貧僧要是猜的沒錯,就在炊具之下,灰燼之中。”

    真是奇了怪了,這個大和尚甩一甩禪

    杖一閉眼,就能定位那枚雙旗銅板,也就是屍油迷蹤錢陽錢的所在,真的讓我大喫一驚。

    難道這個鑑銘,表面身份是承天寺的和尚,私下是養馬會的人,就像曲風能遙控石頭人一樣,他也能遙感迷蹤錢?

    不對不對,自從去掉程月腿上的壓制印記,我現在看誰都像養馬會的人,秦叔,鑑銘,肯定是我最近太敏感了,有點神經過敏了。

    鑑銘來頭不小,而且道行很深,輕易不能得罪他,反正那枚銅板之前生滿了鏽,又被秦叔扔在鍋底,已經沒有價值了,給他又何妨!

    不過,有個疑問,需要鑑銘解答:“大師,你說的沒錯,那枚銅板被別人扔在了我的地鍋下,你只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把銅板給你。”

    “阿彌陀佛,那枚銅板是邪魔外道害人所用,上面加持了密宗心法,我承天寺爲佛家雲門宗,同是佛門傳承,自有感應。”

    原來,鑑銘是通過佛門心法找到迷蹤錢的!不知道他跟養馬會的那個判教喇嘛比試的話,誰更厲害。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鑑銘手裏的禪杖,我突然想到了那個把白娘子壓在雷峯塔下的法海禪師,心裏一陣冰涼。

    萬一這個鑑銘跟法海一樣喜歡多管閒事,發現了程月的祕密,把程月抓走,我豈不變成了懦弱無能的許仙?

    管他拿走這個屍油迷蹤錢去幹什麼,抓緊讓他離開最好,我連忙對他說,稍等一下,馬上把銅板拿給你。

    我開店鋪連接院子的大門時,就開了一條小縫,我怕鑑銘看到裏面的程月起了疑心,從縫裏擠過去之後,馬上又關上門。

    程月剛想跟我說話,我對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用一個小叉子,把地鍋底下的灰都扒出來,發現那枚銅板,竟然已經陷入下面的土裏。

    我把銅板摳出來,上面的鏽都被火烤成了黑色,我用地鍋邊的抹布在上面擦了一下,銅板的鏽一下都擦掉了,不過顏色變成紅色的了。

    捏着這枚發紅的銅板,又聽到外面鑑銘的催促聲,我怕他走進院子,來不及多想銅板的變化,跑過去開門進了店鋪。

    鑑銘站在門外的陽光下,光頭如一座雪山,手裏的禪杖銅環耀眼。

    我心想,出家人如此蠻橫,今天小爺吃了你的癟,改天我要翻倍拿回來!

    我捏着銅板遞了過去,鑑銘伸出一隻胖手,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在銅板就要到鑑銘手裏的時候,年輕女子的脆聲傳來:“臭大糞,慢着!”

    我本來就很緊張,這一聲嚇得我一愣,銅板掉到了地上,鑑銘連忙彎腰伸手去撿。

    一個閃着白光的東西飛過來,鑑銘連忙把手縮了回去,那個東西正好打到地上的銅板,銅板和飛來的東西,一下都彈出去多遠。

    等到那個東西和銅板都彈到我旁邊的牆上掉下來,我才發現,是老史經常拿在手裏的那種邊緣很鋒利的金錢鏢。

    鑑銘剛纔手要是縮的慢了,幾根手指頭就要掉到地上了,我擡頭看看他,胖臉上肥肉顫抖,大嘴吐出兩個字:好險。

    說話的女聲是蘇清,金錢鏢是老史的,難道這對冤家,昨晚跑哪裏去一夜風流,現在感情進了一步,牽手回來過年了?

    蘇清穿着一身水果色走來,鑑銘伸手又想去撿地上的銅板,嘩啦一聲,蘇清手一翻,手裏亮出了七八個金錢鏢,對着鑑銘淡淡的說道:“和尚,你敢去撿,我就敢扔。”

    看着蘇清手裏明晃晃的金錢鏢,鑑銘後退一步,禪杖在手裏一翻,大頭往下斜着擋在身前,單掌一豎,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我看看四周,沒發現老史的蹤跡,難道剛纔那枚破風的金錢鏢,真的是蘇清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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