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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昆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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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蘇清的意思,鑑銘伸手的話,她還要放暗器,看來金錢鏢是她剛纔扔出來的,老史的金錢鏢都在她手裏,那老史呢?

    說不定兩個人現在好成了一個人,老史把自己防身的金錢鏢都給了蘇清,我就問:“清姐,老史怎麼沒來?”

    蘇清沒有看我,而是盯着鑑銘,怕鑑銘把銅板拿走,嘴裏對我說:“那坨大便實在噁心,被我砍成了一團漿糊,捏着鼻子用塑料紙包起來,扔到運河裏餵魚了。”

    想到蘇清從五樓跳下來沒有事,又見識了她的暗器功夫,說不定老史昨晚被她痛扁一頓,把身上的暗器法寶都掏出來了。

    不過我是不相信她會殺了老史的,蘇清現在說把老史殺了的語氣,更像是對負心漢的抱怨。

    鑑銘看看蘇清,捏緊了手裏的禪杖,說道:“這位女施主何來沖天怒火,非要和貧僧作對?那枚銅板本是我承天寺的,前日史施主硬闖我寺,強砸寶箱,從裏面拿走了這枚銅板,貧僧雲遊回寺得知此事,便想上門討個說法,結果史施主外出未歸,幸好聽聞銅板在嶽施主這裏,就過來討要,嶽施主眉清目秀通情達理,要把銅板交還本寺,這與女施主何干?”

    剛纔還對我肩膀施壓,用武力示威,逼我交出銅板,現在話鋒一轉,變成我通情達理主動歸還了。

    這大和尚的嘴上功夫,不比我這做生意的差啊,尼瑪還順嘴誇了我一句眉清目秀!

    我這睜開都被程月認爲閉着的小眼睛,我自己心裏有數。

    “強砸寶箱?那枚銅板是我的,供奉香火錢的時候,不小心隨着鈔票掉到功德箱裏,我回家之後才發現,就讓我家的狗腿子去拿回來,有錯嗎?硬闖承天寺?和尚,你可以在縣裏打聽一下,姐姐我可是有名的不差錢,既然是我家的狗腿子,還能逃了你那破廟的門票!我家的狗腿子,是買票進場的!當時我在功德香裏塞了幾千塊,你們怎麼不說!你一個和尚,跑了幾十裏上門要一枚不屬於你們的銅板,還要不要臉了?我算是看出來了,沒有空鏡大師的管教,你們一個個都打起了傘!”

    聽蘇清這麼一說,我有點納悶了,蘇清怎麼連老史買票入場的細節都知道?難道是老史跟她說的?

    蘇清一通搶白,弄得鑑銘滿臉通紅,蘇清的最後一句他還有點不明白:“打起了傘?”

    蘇清板着臉說:“對,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這句話一出來,正好顯示鑑銘智商有點奇缺,把他氣的渾身發抖,抖了抖禪杖,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過客,最終還是沒有出手,伸頭摸着光頭,一個勁的摩挲。

    看鑑銘的樣子,我又想到一個歇後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蘇清挑起了大拇指。

    厲害了我的姐!這張小嘴簡直無敵了,連珠炮一般,還挖了一個坑,鑑銘傻傻的跳了進去。

    蘇清沒有理會我,捏着手裏的金錢鏢死死盯着鑑銘的一舉一動,看來,她對拿下鑑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鑑銘摸了足足有兩分鐘的頭,把光頭摸紅了,臉色卻白了下來,就像是把怒火通過摸頭釋放了出去。

    街口走過兩個熟悉的人影,是一胖一瘦那兩個巡警,往這邊看了一眼。

    鑑銘忙把禪杖掉過頭拿在手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蘇清也收起了手裏的金錢鏢,對我笑了一下。

    兩個巡警以爲我們三個在聊天,胖巡警還跟我招招手,又走向了遠處。

    鑑銘雙掌合十,對着蘇清說道:“不知道女施主怎麼稱呼,貧僧以後見了,也好打個招呼。”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老子今天喫虧了,這裏人多嘴雜,你留個名號,改天咱們再較量。

    蘇清撇撇嘴

    ,對我說:“大憤,告訴他我是誰!”

    算了,我還是別說了,省得鑑銘懷恨在心,以後找蘇清的麻煩,我就模棱兩可的說:“史利友是這位美女姐姐的狗腿子,這位美女姐姐,就是史利友闖的桃花禍。”

    鑑銘看我沒有明說,不過蘇清這樣的,明顯有來頭,想打聽也不難,他就沒有追問,而是對我招招手,說道:“嶽施主,你過來,我跟你說一個事。”

    蘇清已經伸手撿起了金錢鏢和銅板,我要是連鑑銘的身邊都不敢去,那就太丟人了,我邁步走到鑑銘的面前,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嶽施主,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要追回那枚銅板嗎?因爲我承天寺的功德箱,裏側的木板,印了歷代住持的掌紋,那枚銅板,顯然是有人做了手腳,故意扔進去的,吸收了我承天寺的寶氣!我剛纔能夠確定銅板在你家裏,其實不是因爲那枚銅板上的密宗心法,而是摒心靜氣,通過寶氣追蹤到了銅板,現在這枚銅錢,又沾染了一點靈氣,經過柴火炙烤,已經鳳凰涅槃,變成了殺魔的法器。”

    鑑銘小聲跟我說,沒等我評論,接着又說:“嶽施主,雖然僅僅只看到一眼背影,貧僧也能明白,貴宅院內的小女子,玉色纏身靈氣環繞,是養出來的玉種精靈,估計你的養玉功夫已經超過令尊無數倍,按道理昆吾刀法已經臻至化境,剛纔貧僧一時技癢,這才手結金剛印試探一下,你爲什麼沒有反制?”

    昆吾刀法?那不是陳子剛獨門的玉雕祕技嗎?據說早就失傳了啊!

    難道,昆吾刀法也是一種絕世武功,或者高深法術?

    我不禁在嘴裏反覆唸叨“昆吾刀法”四個字,鑑銘又摸了摸頭,說道:“昆吾刀法,那可是令尊的成名絕技啊!當年令尊在養馬會連斬四大邪靈,威震蘇中蘇北,連我師父都讚不絕口,難道,嶽施主另闢蹊徑,棄昆吾刀而不練,成就了別的功法?怪不得剛纔對我的金剛印沒有產生反應,原來早已知道貧僧只是試探,嶽施主深藏不露,功力收發自如,果然是後生可畏!”

    大和尚說到這裏,晃頭讚歎,顯然把我當成連昆吾刀都懶得練習的高人了。

    我心說,大師,你誤會了!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而且對他一眼看出程月的來歷有點納悶,就問道:“大師,你也懂得養玉之道?”

    鑑銘口誦佛號,說道:“手把白玉鞭,驪珠盡擊碎——我承天寺爲明覺禪師雲遊時創立,明覺禪師頓悟之前,也曾把玩玉器,我雖然不會養玉,道理還是懂得一點的。”

    明覺禪師,就是那個在靈隱寺打掃三年廁所的雪竇明覺,又稱重顯大師。

    “手把白玉鞭,驪珠盡擊碎”,這句詩就是出自於明覺禪師,實在沒想到,歷史上中興雲門宗的得道高僧,業餘時間也養養玉!

    我正感嘆的時候,鑑銘看到蘇清準備走進我的店,胖手稍稍用力,把禪杖往古玩街的水泥路面一頓,一聲悶響,禪杖足足入地三寸。

    蘇清聽到悶響,回頭一看,鑑銘對蘇清道:“不是貧僧膽怯,而是不想跟女流之輩當街動手,驚動俗世!女施主銅板既然已經到手,但求不要拿去害人,否則我承天寺上上下下,絕不輕饒!”

    鑑銘說着,只伸出兩根手指,夾着禪杖,摘花拈針一般,把一根沉重的禪杖從地上輕巧巧的拔了起來,對我點點頭:“嶽施主,後會有期!”

    這大和尚說完轉身,給我留下一個肥胖的背影,還有最後一句“我佛慈悲,普度衆生。”

    蘇清把銅板揣在懷裏,罵了一句:“就是一頭腦滿腸肥的偷喫胖豬,裝什麼得道高僧!”

    劇情扭轉的太快了,恃武壓人搶奪銅板的大和尚,原來是怕銅板落入壞人之手的好人,幫我出氣的蘇清,原來是精於算計的心機女!

    這個心機女,現在邁步進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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