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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京師風雲 第六章 元宵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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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正在忙亂之際,忽然又是一排燈籠進來,有人迎着,往裏傳話:禮部薛侍郎,譚御史到了,又是一通亂,薛侍郎、譚御史見了方從哲,趕緊前見禮,道:“閣老這樣晚了,又在這春寒時候,小心涼着了。手機端 m..”

    方從哲道:“今天是元佳節,你們不也出來與民同樂嗎?這對了。我這路聽說一成也在這,碰到音律大家了,過來看看。”

    薛通雖是禮部三品侍郎,可是禮部尚書空缺。很有再進一步可能。至於譚御史,那等於後世的紀委,方從哲本和這倆人過從甚密。

    這時任月早讓人搬出幾把太師椅來,放褥墊,幾位長者坐了,

    王一成這時把李易引薦了,李易給方從哲和譚正見禮,口稱“大人。”給薛通見禮便叫老師,方從哲問這裏緣故,薛通細細說了,方從哲嘖嘖稱,道:“不想李易倒是真正的多才多藝。別的事後邊再議,今天趁元佳節,先聽了李易的兩首新曲。”

    李易道:“這兩首曲子不如讓王兄來唱,王兄我唱的好。”

    這個不是李易自謙,這王一成是能寫能唱的當紅巨星,李易一個k歌達人,這演唱水準真不能。

    方從哲道:“那這樣,李易你一會兒可得再來一首新曲,他們先來的你有新曲,我們後來的不能厚此薄彼。”立刻大家轟然叫好。李易答應了,王一成也不客氣,自取了瑤琴,調了調音,便先唱了楊慎的《臨江仙》,這一唱,意境出來了,那種滄桑婉轉,唱完尚餘音嫋嫋。

    直到方從哲帶頭叫好,大家才醒悟過來,紛紛叫好。

    接着王一成又唱了那首《鴻雁》。

    唱完後彩聲四起。

    方從哲待大家安靜下來,嘆道:“不如歸去,不如歸去。。。。。。聽一成唱完,我是萬念俱空啊。李易,你這個年齡,斷斷做不出這樣曲子。”不怪人說:人老奸馬老猾,方從哲一語的。

    李易心說:我能做出了,這是盜版。

    薛通道:“李易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樣滄桑心境?”

    李易道:“幾位大人,老師,我前幾年身患重病,自忖必死,父母便把我舍到廟裏,當時一個人寄宿古廟,那心境淒涼是無法說的。”

    方從哲道:“怪不得。今夜月圓,那你再來個什麼應景的?”

    李易道:“我唱東坡先生的《明月幾時有》吧。”

    這詞膾炙人口,大家都熟,李易便把費玉清版的慢慢唱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別說,李易還真唱出費玉清的幾分味道。

    薛湄兒暗暗稱,這人怎麼什麼都這樣精?我自以爲自己聰慧,和他起來,雲泥之別,自慚形穢,真小看天下人了。

    方從哲道:“老曲翻出新聲,此曲只應天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一成說是否?”

    王一成道:“我師承先祖,總以爲這音韻一道,已達化境,今天一看,坐井觀天啊。我想拜李易爲師,幾位大人做個見證!”

    說着便給李易施禮,李易慌忙躲開去,連道:“使不得。”

    這王一成曾過探花,年齡也長他太多,再說自己只是會唱,哪裏會什麼音律學問。

    王一成道:“達者爲師,當得,當得!”

    譚正笑道:“這個事你們以後再議,李易有沒有什麼清新曲子,我們洗耳恭聽。”

    李易心想,想當年俺也是k歌達人,唱三天也不會重樣,不是沒法唱給你們老古董嗎。虧得古詩詞歌曲當時膾炙人口的多,俺都會,那再秀一個,於是李易道:“那我唱一個依照張繼的《楓橋夜泊》改出的歌曲吧,大家可不要笑我。”大家紛紛鼓掌。

    李易便唱了《濤聲依舊》。

    在場的都是讀書人,都聽傻了眼,這詩詞怎麼能用這樣俗的語言翻唱呢?偏生這樣好聽,讓人慾罷不能。

    譚正拊掌道:“李易,莫不是你到這世間便是爲讓世間耳目一新來的?莫愁前路無知己,以後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方從哲對薛通道:“你有這樣大才的弟子,確自珍不外現,明天罰你請客,一定要請我們,李易作陪。”

    薛通道:“閣老我有苦衷啊,我知道他棋下得好,吳榮華說可爲天下師。誰知道他有這樣音律天賦?!”

    方從哲道:“可爲天下師?這個誇張了吧?”

    薛通道:“我棋低,看不懂。只知道前兩年吳榮華盤脆敗,那是一點脾氣沒有。”

    方從哲問李易:“李易你這才藝也太雜,雜不能精。不如專攻一路,棋這一道太複雜,你不要費心血了。”

    一說起棋,正騷到李易癢處,便自謙道:“閣老說的對,自從我認爲天下再無對手,只孤獨求敗後,便不再琢磨這棋了。”

    這一句謙虛,差點兒讓薛通一腳踹出,這是謙虛的話嗎?這狂到沒邊了。

    方從哲“哦?”了一聲,看看李易好似不是客套話,便道:“真是如此,你敢和林符卿大國手下一局嗎?”

    李易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方從哲道:“那說定,明日未時到我家如何?”

    薛通、譚正道:“那我們也叨擾閣老了。”

    送走了幾位尊長,李易和歌迷們一一道別,許多人還是戀戀不捨,此時已月天。

    尤其是明天李易要去下棋,明天不能來訪的,更是鬱郁。

    幾個可以觀戰的眼珠發亮,得意洋洋。

    馬大家懂了這門道了。感情你們有家長帶着可以去看棋?我們沒家長怎地?立時都有了主義,興沖沖地都去了。

    客去主人安,李易覺得忙了一天,總算可以休息了,卻不知道追星族是無處不在。

    當他走回去,發現自己家這些少女的雙眼,都是一閃一閃亮晶晶,四周都是小星星的時候,知道壞了。當陳晨怯怯的拉着他衣袖說:“老師,再唱一個吧”,他落荒而逃。

    躺在牀,他理了理思路,今天結交了很多人,包括老奸巨猾的方從哲和風聞奏事的譚御史。李易認爲最大的收穫還是獲得了二代們的友誼。

    二代們也是分陣營的,自己接觸的這些二代,都是浙黨、齊黨、楚黨或者緊密團結在這些黨周圍的。在萬曆這個時代,結黨,很可能隨着這個黨派完蛋而完蛋,不結黨,那是別人沒完蛋,你第一個完蛋。有boss決戰的時候,不清小怪的嗎?

    李易很重視這些二代的能量。小瞧二代的能量,那是傻子。二代們所作所爲,是代表了他們父輩。甚至父輩不能做的事,都會由二代出面做了。

    和那些高官交流,自己這個情商恐怕堪憂,咱們國有句老話,叫“貴人語遲”,本來說話很流暢的人,隨着身份地位高了,權利責任大了,自然語言遲鈍,許多事很難直接表態。

    咱們普通人完全可以說:“哦,那個豬圈啊,扒了重蓋。”市領導絕不會說:“哦,那二環立交橋啊,扒了重蓋。”雖然這個事可能還不普通人家的豬圈重要。所以你問了會聽到:“哦?啊,這個事啊,嗯,是這樣,小張,你的酒得幹了,咱們來一杯。。。。。。”

    自己沒時間扯皮,那個混賬皇帝恐怕想的是什麼藥讓自己更興奮些,哪個類型美女睡起來更舒服一些。那些高官想的也是怎樣幹倒對手,怎樣爬的更高。至於每天周圍幾省千百災民餓死,這個。。。。。。和他們有關係嗎?

    用圍棋和音樂去交好這些人,李易沒有心理障礙。後世人才濟濟的時候,哪個想有所作爲的,不是專門研究領導的愛好,然後投其所好?自己這麼點兒特長還不用,那得智障到什麼地步。

    看看高風亮節的東林黨黨魁顧憲成,怎麼溜鬚高官葉向高的,你不喜歡圍棋嗎,我能找出過百齡這個少年國手陪你玩。現在葉向高下去了,我燒冷炕,找來過百齡噁心一下方從哲,誰知道明年葉相會不會復出?這纔是職場高手風範。

    至於明天去對戰林符卿,自己沒有一點兒心理壓力。林符卿年近五十,早已是廉頗老矣,前兩年吳榮華的棋藝,恐怕在林符卿之了。自己還不是輕取了吳榮華?

    明天自己出戰林符卿後,幾乎板釘釘要選定由自己去迎戰過百齡了。

    真正難對付的是過百齡。

    過百齡是國圍棋史一座高山。先後寫出了《官子譜》、《三子譜》和《四子譜》等棋書。《官子譜》自己也研讀過,說起來應該是自己的老師級別的。尤其是古人雖然棋理遜於後世,但是對弈的搏殺技巧,甚至高於後世。座子時代無佈局,自己最擅長的各種定式、佈局都無用武之地,開盤會進入過百齡熟悉的搏殺步調,自己還需要仔細琢磨。

    終於在紛至沓來的各種思緒,李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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