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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誰主沉浮 四八章 戰俘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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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十八日,終於在萬衆矚目到來了。 .

    清晨,萬道霞光,拋灑進江邊肅立的龐大軍陣。

    開荒團的大纛旗,高高矗立,幾個金色大字“大明開荒團”,在霞光彷彿火苗跳躍,把江邊幾十萬人心都燃起來了。

    居的是兩個四千將士方隊,引導旗,分別寫着遼東軍區和美洲軍區。

    左翼3000人是南京警備團。

    右翼3000人是黃浦軍校學生。

    美洲軍區的將士,是隨李勝東歸來的海外英雄。他們代表的是揚威海外的華夏兒女。

    遼東的將士,是隨李勝義來海的警衛團。是遼東十萬大軍的精銳,凜凜殺氣,直衝鬥牛。他們代表的是國內前線指戰員。

    黃浦軍校學生兵,實際是軍官團。雖然都是書生出身,可是訓練刻苦,隊列如刀砍斧削,整齊無。這是未來軍隊的靈魂。

    南京警備團實際是護航兵,他們不僅負責長江防務,還負責江南到遼東的航線安全,飽經風霜,他們代表的是開荒團後方默默付出的士兵。

    今天他們都穿着嶄新綠色迷彩軍裝,肩背清一色帶刺刀的新式火槍,腰間武裝帶,前面是牛皮子彈盒,後面是四顆手榴彈。

    無數的年輕人簇擁在軍陣不遠處,看着這威風的一身戎裝,都羨慕得眼裏迸出了火花。

    這是開疆拓土的英雄!好男兒不能庸庸碌碌活一生,爲華夏爲民族去戰鬥,纔是人生真正的舞臺。

    沒人注意道,這次盛典居然是一次最成功的徵兵廣告。當年後,全國各地近萬年青士子來到海報考黃浦軍校,近十萬青年來到海,報名參軍的時候,李易才知道,這一次廣告效應有多麼大。

    除了典禮臺,還設了一個觀禮臺,給觀禮嘉賓。觀禮臺側,還有近千人一個特殊方隊,是安南勞動改造過程,表現得最好的代表:有李勝水軍的,也有紡紗廠女工,還有港口工人。

    圍觀軍容的,也有許多花癡美少女。

    大明本風氣開放,男女大防到了萬曆這一朝,幾乎史最低。

    海鼓勵女性參加工作,保險公司和銀行,有許多讓人羨慕的女性員工。這裏的風氣更是開化。

    許多少女雖然不能靠到軍隊近前,也遠遠的拋灑鮮花,大聲喝彩。

    開荒團的許多士兵,都是大明軍隊改編的。這些人眼睛都有些溼潤。

    在大明,士兵是社會最底層,幾乎等同於奴隸,怎麼能夢想有今天的榮耀。

    開荒團的領地,幾乎是軍政府,開荒團的將士有滅國之功,有遠征異域之功,無論工資待遇,還是退伍後生活保證,都形成了詳細條。這讓這些士兵也昂首挺胸,爲自己的軍人身份自豪。

    不過最激動的,還是美洲軍區的將士。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頂着殺頭罪名的海盜。現在不僅衣錦還鄉,還受萬衆矚目,這是光宗耀祖了啊。

    他們許多人雖然站得筆挺,可是已經淚眼婆娑了。

    九點鐘,李易來了。

    李易今天一身戎裝,他的頭髮也剪成了短髮。不過現在沒人注意這個。短髮已經成爲了時尚。剪短髮的人實在太多了。李易已經落後了。

    李易的身後,是李勝仁、李勝義、李勝東、李勝天等一干將領。

    李易走到軍陣前,站在大纛旗下,面向肅立的戰士,莊嚴立正,右手迅捷從胸前擡起,五指併攏,掌心稍向外翻,指微貼太陽穴,敬禮!

    後面的一排將軍也莊重的行舉手禮。

    只聽萬人齊刷刷磕動皮靴聲,所有戰士右手撫槍,左拳橫胸,行持槍禮。

    萬人同時一個動作,整齊劃一,所有觀衆都被震撼了。

    李易敬禮幾秒鐘,卻彷彿過了許久,所有人鴉雀無聲,感受着開荒團的蓬勃士氣。

    直到禮畢,又過了一會兒,大家才緩過神來。滿場一片讚歎。

    一支強軍,僅僅是一個軍禮,那絕世的風采也可見一斑。

    開荒團的軍禮分爲舉手禮和持槍禮,不再採用大明的拱手禮。至於跪拜,李易早已經把這個禮節從官方和軍方剔除。奴顏婢膝,這可算不得什麼古化的精華。

    李汝華等官員,是不能和軍人混在一起的,受降儀式是軍人的榮耀。他們有自己的觀禮臺。

    這兩天,走舸流水一樣,溝通着海軍第二軍和海情況。

    崔秀這兩天已經放慢了船速,目的是正好在12月18日早晨到達海。

    李勝智在安南過了一把軍長的癮。不過也僅限於在安南。現在大軍迴轉海,崔秀也加入了大軍行列,李勝智溜邊了,他不願見崔秀,好在崔秀也不願意見他。給崔秀敬禮,他不能忍受。憑什麼啊,他可和李勝義合稱顯通雙秀的,雖然是自稱,那不也是資歷嘛。想當年自己跟隨大師兄的時候,你崔秀在哪玩泥巴呢吧。

    不過這廝絕不抑鬱,他自娛自樂,找到了新差事,那是跑到洋人堆裏研究受降儀式去了。

    幾個安南國王,實在沒興趣把受降當有趣,任其擺佈是了。可是羅茨不這樣看。他執拗的認爲:即使投降,也要投降給勢均力敵的強者。也要有投降的尊嚴。畢竟自己可是馬六甲總督。

    聽說接受投降的,是開荒團最高統帥李易,羅茨來了興趣。他要在李易面前,展現葡萄牙軍人的風采。所以這兩天,羅茨一直在研究隊列、順序、禮節等一系列問題。葡萄牙總督在大航海時代被俘虜,舉行受降儀式,他可是第一個,不能丟臉。好說歹說也算是個記錄。

    西方人的榮辱觀,和東方人有很大區別。

    東方人有一個慣性思維,投降和叛變是一回事。所以創造了一個詞,叫做寧死不屈。

    其實,孔子曾說“吾未見有好德如好色者也”。意思是說不要論什麼生死,是見着美色,自己也沒見過喜歡道德超過了美色的人。當然,這裏包括孔聖人他自己。

    孔子這個人很實在,道出了人性的真諦,符合老百姓的觀點:好死不如賴活着。但是到了孟子這個激進派這裏,開始玩高大。開始講“捨生取義”,生命降到了第二層次。

    等到了漢朝,另一個更能掰的董仲舒,乾脆提出了三綱: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

    可是國曆史,幾乎是漢族和少數民族輪流坐莊的歷史。你方唱罷我登場,儒家的君爲臣綱,效忠排第一位的理論真經不起推敲。李世民以少數民族的血脈,推翻漢族的隋煬帝肯定是不忠?朱元璋這個草根逆襲,趕走蒙古人自己做了皇帝,也肯定算不忠?

    最後儒家也只能搞出個誰當皇,誰是老天安排的。應該忠於誰,這叫天命,活個稀泥了事。這是竊鉤者誅,竊國者王的來源。

    岳飛死了,在儒家眼裏叫該死。所謂君爲臣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皇帝的權利,誰也不會追究皇帝的責任,最多是皇帝**臣矇蔽了,一句話糊弄過去。誰讓人家是綱呢。

    西方哲學家不然,他們認爲有了生命,才能談及其他,命都沒了,別的也別談了。所以纔出現了馬斯洛這樣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是最基礎需求的理論。

    在西方,軍隊一直一脈相承的一個潛規則:那是在事不可爲,戰鬥下去,白白犧牲生命的情況下,是可以投降的。當然,投降後不能反戈一擊,出賣國家。

    成爲戰俘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恰恰相反,國家不耽誤給他們榮譽。戰俘回國也沒有什麼丟人的感覺,照樣四處宣揚自己做過戰俘的英雄事蹟。什麼?你不服?你在戰場拼過命嗎?沒有?那你哪涼快哪歇着去。

    至於軍人,誰也不會去嘲笑戰俘,鬼知道自己哪天也成爲戰俘呢。

    現在羅茨是這個心態。他不覺得自己做了戰俘有什麼可恥。能不損葡萄牙國威,體面的投降可以了。那麼,第一步當然是承認對方的強大。這樣自己纔有臺階下。這和國曆來極力醜化、蠢化敵人的方法不同。

    戰艦編隊進了長江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羅茨率領600名葡萄牙士兵,都換嶄新軍裝,站在自己戰艦的甲板。現在這戰艦隻能算是自己住的戰艦,已經換了主人。

    戰艦高出江面七米多,可以算居高望遠。越臨近海港,羅茨越是震驚:“買糕的,這是真的嗎?那個叫李勝智的沒說假話,東方居然真有這樣大的都市!”

    普通港口城市,有三五個泊位不錯了。自己國家的巴塞羅那港,有九個不同功用的碼頭,稱雄歐洲,誇耀一時了。這個城市居然有20個碼頭。除了間的幾個碼頭是空的,估計是特意讓出來做戰艦泊位的,別的碼頭,都有許多貨物,停靠着許多船隻。分明是一個繁忙的港口。

    現在離這城市還遠,恰恰因爲遠,才能感受到城市的龐大。城市裏居然有許多樓房。在這個地皮不值錢的時代,造樓房很不划算。造價遠遠高於普通房屋。造樓房的目的,是赤裸裸的炫耀。

    僅僅看到這些高樓,羅茨能推斷:這個城市,肯定極其富庶。

    再靠近些,羅茨更加震驚,他震驚的是岸的人。

    會有許多人來觀看受降儀式,羅茨早有心理準備。早聽說這是一個浮華的好大喜功的國家,取得滅國戰績的英雄歸來,國家肯定是要大力宣傳的。來幾萬人觀看,也不稀。

    羅茨震驚的,是來的人也太多了。

    羅茨是一個軍事家,可以憑觀察,能快速估算出人數,羅茨估算的結果,讓他幾乎崩潰:這居然有幾十萬的觀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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