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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當時明月 五四章 班門弄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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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見一個青年,疾步向他走來,給他行禮。!

    李易趕緊還禮,免得又被那教習挖苦。

    這青年自我介紹道:“李司令,我叫周英,和葉山長年前一起去過海觀禮的。山長這兩天一直命我們幾個見過您的,在這渡口守候。說左右您這兩天要來了。可喜讓我遇到了您。您請先到茶棚歇息,葉山長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馬過來。”

    對這周英,李易真沒印象。不過看這青年英氣勃勃,倒是一副幹練的樣子。

    李易遜謝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時周圍人們都聽說李易來了,一下子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同船的教習也過來行禮,李易趕緊恭敬還禮。這可是長者。

    那教習見李易回禮,慌道:“不敢當,不敢當。李勝令,這尊卑有別,您回禮可折煞我了。”

    李易道:“還得感謝您給我了一課。華幾千年,禮儀傳世,長幼有序,您是長者。您這一番話算是警醒我了。”

    一句話,更讓那教習有些手足無措,道:“我不知道是您,胡亂說話,還請您海涵。早聽說您喜歡輕車簡從,誰知道居然是輕車簡從到沒有車馬,沒有隨從。”

    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擠出人羣,插話道:“李司令,我是《青年報》記者。大家都對您索要朝鮮慶尚道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今天有幸見到您,您能不能說說爲什麼這樣對待屬國呢?”

    李易道:“孔子說: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朝鮮千年來反覆無常,對我華只有利用之心,沒有敬愛之念。對這樣不知感恩的國家,施之以恩,不如施之以威,讓他們常懷敬畏之心。”

    那教習在旁道:“李司令,我私下覺得,一代明君,當仁義爲本,澤被四海。司令仁義之名播於大明,爲何不推而廣之?”

    李易笑而不答。

    那《青年報》記者不屑的對那教習道:“別怪我說重了,您真是教書教糊塗了,書生想法!不清空安南,廣州、福建災民怎麼活下去?不攻打北蒙,這次災民怎麼挪到哪裏?如果李司令顧着安南和朝鮮、後金這些異族,那還會有大明的萬家生佛李易嗎?”

    這話說完,立刻有人喝彩。

    那教習反對道:“陽明先生教導我們:心存良知,自是聖人。有了良知,還要知行合一。四處開戰,傷及無辜,不應該算聖人之道吧?”

    那青年冷笑道:“王陽明一生,說是心學大師,不如說是兵家武聖吧?四處攻伐,殺人無數,還多用詭道。能說王陽明大師是口是心非,反覆無常的小人嗎?”

    一句話噎得那教習張口結舌。不過旁人立刻躍躍欲試。

    嶽麓書院這一次復興,幾乎是王陽明一手扶持起來的。而且都是他和弟子們傾心傳授,說白了,這都是王陽明的弟子。

    在這嶽麓山說王陽明的不是,那真是自己找麻煩。

    李易眼看這是又一場辯論會開場了。好在豬腳不是自己,趁別人不注意,趕緊脫身進了茶棚。

    沒等多久,嶽麓書院的山長葉坤,已經率領着書院的高層和幾位有分量的嘉賓趕來了。

    一經介紹,原來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等各地著名書院,都有山長或者大儒前來,李易自然是久仰。

    不過他真正最感興趣的,是明末崛起的東林書院。

    李易前世語課本里,讀過東林書院山門那著名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後世李易到嶽麓書院遊玩的時候,問導遊,爲什麼沒看見這副對聯?結果被導遊好一頓鄙視:“那是東林書院的對聯好不好?”讓李易這科生無地自容。

    再後來李易讀書多了,發現東林書院所結的黨——東林黨,幾乎是結黨營私的寫照。怪不得古人說:“君子羣而不黨。”

    這東林黨說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貪贓枉法,黨同伐異。哪有什麼讀書人的氣節?

    等到了這一世,和東林黨干將,李三才兒子李昌的京師鬥法,更讓他感受到東林黨縱容子女爲惡的惡習。這讓他對東林黨有了嫌惡。

    按理說,讓李易這樣的如日天的人物嫌惡,東林黨離倒黴也一步之遙了。一個書院,名氣再大,在當權者的眼,覆滅也不過是俯仰之間。

    可是偏偏李易在嘉興南湖,夜遇了葉茂才和高攀龍的兒子高雲生。聽東林黨這兩人談吐,又是憂國憂民。這讓李易感慨了一番。書院學生衆多,難免良莠混雜。自己對東林書院也不能苛求。

    這一次東林書院,來的是高攀龍,葉茂才和高雲生。

    高攀龍和葉茂才,都是從高官的位置隱退的。這見識眼界,自然不一般。

    和東林書院這幾人見禮的時候,葉茂才拱手行禮,有些埋怨道:“李司令,南湖一別,您沒按約來東林書院,倒是先來了嶽麓書院。”

    李易笑道:“教書育人,天下書院一般同。來哪家又有什麼區別。”

    高雲生道:“李司令:我沒有聆聽過李司令的教誨,可聆聽過李司令的《斷橋殘雪》,那一句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檐,讀不懂塞北的荒野,可是另有所指的吧?您可是從北方來到江南的。是不是覺得江南紙醉金迷,民風軟弱浮滑?”

    李易道:“歌詞不過是應情應景,隨口而發,沒那麼多想法。”

    高雲生道:“江南也多熱血男兒。我想投筆從戎,報考黃浦軍校,還請李司令成全。”

    李易訝異道:“高兄世代書香,怎麼忽有此念?不知山長贊同否?”後半句李易問的是高攀龍。高雲生可是高攀龍最欣賞的兒子,不然出門也不會帶着他。

    高攀龍道:“男兒有四方之志,老夫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反對?”

    李易高雲生道:“既然尊父有話,高兄大才,能來軍校,歡迎之至。”

    高雲生不到三十歲,已經頗有名。能認同自己這個團體,投身其,哪有拒絕之理。這一下,和東林書院諸人,關係又拉近幾分。

    大家又寒暄幾句,葉坤便引領着一行人,走向書院。

    嶽麓山並不高峻,山勢很緩,一路走來,李易發現書院居然沒有山門。自然也沒有了那副自誇自矜的著名對聯“惟楚有才,於斯爲盛。”

    問了葉坤,才知道明初,這書院受官學排擠,又沒資金運營,荒蕪了百年。心學大師王陽明來這裏講學,才讓嶽麓書院重新興起。這山門,還沒來得及立。

    雖然沒有山門,可一代聖人王陽明威望播於海內,又讓書院重新盛極一時。由於想入學的太多,書院形成一個潛規則,只有秀才以的身份,才能報考。這讓嶽麓書院名副其實,成爲了門檻最高的高等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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