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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漢家煙塵 十二章 既往不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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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畝地在江浙一帶,要幾十兩銀子。 .海外的這些地,如果便宜賣,10兩銀子一畝也會搶破頭。

    可是李易知道,這地根本賣不了。

    原因很簡單,現在民間財富,已經被李易調動起來了,都在投資各類生意。移民是投資最大的一塊。

    從心裏說,李易不想造那麼多幾萬畝地的大地主,這簡直是一個小王國了。

    可是,他沒有錢,還迫切想獲得原始積累。來錢最快的生意,當然是賣地。結果雖然出現了許多超級大地主,可李易還是最大的贏家,手裏開始有了大把的銀子。

    隨着他猛砸銀子,建設大海,建設遼東,建設臺灣,建設各地港口,大明這架腐朽的馬車,終於開始有了活力。江南已經開始百業興隆了。

    不過,李易對自己親手造那麼多地主,還是有芥蒂。

    這些大地主的佃戶,將來都緊密團結在東家的周圍,莊園裏有了酒坊、粉坊各類民生所需,還會聽國家號令?

    在李易心裏忌憚這些大地主的時候,他自己卻成了這世界最大的地主!

    這讓李易情何以堪。

    這些地是動不得的。第一當然是因爲沒有這樣大的購買力,會造成地價崩盤,地都不值錢了,那誰還幫李易移民?

    第二,這些地不是他一個人的,實際是200個師弟們共同的財產。處理掉這些地,會冷了這些兄弟的心。這些兄弟可控制着龐大的戰爭機器呢。必須要慎重。

    想到這裏,李易忽然理解了,爲什麼歷代開國帝王,都對那些功臣戒意那麼深。

    自己纔剛剛起步,手下還是自己的至親師弟,自己已經開始有了擔心,難怪朱元璋會大殺功臣。難怪趙匡胤會搞杯酒釋兵權。

    李易一直打算建立一個政體,軍人干政是絕對不可以的。

    可是建立一個什麼樣的政體呢?他又有些愁。

    好在這個事暫時還可以拖下去,那這些土地怎樣處理,也可以暫時拖下去。李易靜了靜神,開始繼續看收入的流水賬。

    李家名下,不僅有大規模的粉坊,有遍佈大明的土豆粉連鎖店,還有數不清的礦山,工廠。。。。。。

    李易翻着賬本,忽然看到一串驚人的數字,李易猛的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確定眼睛沒花,又重新點數那串兒數字,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八百八十二萬,沒錯,年盈利八百八十二萬!

    這還是工廠嗎?這應該是後世的造幣廠吧?李易已經坐不住凳子了。

    李易不再看流水,開始專心翻賬本,查這兩個工廠的來路。他已經不相信任月了,還是自己眼見爲實的好。他心裏已經隱隱的有了不好的感覺。

    李易翻了一通賬本,終於看到了這兩個工廠的名字,頓時讓李易目光呆滯,冷汗直流。

    不錯,李易懷疑的一點不錯,這兩個高利潤的工廠,是青山鷹城兵工廠和遼陽兵工廠!

    原來開荒團龐大的軍費開支,流進了自己的腰包!自己還以爲開荒團形成了一個內部週轉機制呢。哪想到錢都外流了。這是怎麼說的?

    嚴格來說,李易絕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他幾乎具備男人的所有缺點:懶散,馬虎,好色,沒進取心。。。。。。

    後世的那個他,是遊山玩水,喝酒下棋,根本沒什麼雄心大志和家庭責任感。這一世,是熟悉歷史走向的強烈危機感,逼迫着他要自保,要保護家人兄弟,最好再保護一方百姓,才推着他一步步向前。

    當然,他最成功的地方,還是臥薪嚐膽,用了許多年培養了200個師弟。然後,他放出了這一羣戰爭魔鬼,自己所作所爲,又是隨波逐流,過哪河,脫哪鞋,乏善可陳了。

    至於什麼精細化管理,事無鉅細,事必躬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等等,什麼美譽和他都不挨邊。

    至於說心念百姓,志在四方,後世隨便哪個國人,沒有一個國夢呢?

    李易向來是自己喫飽,全家不餓。

    任月是他的大管家,他以前沒錢了,從任月要。根本沒想過自己到底有多少資產。反正衣食無憂,操那心幹嘛?

    還記得顯通寺裏,佛燈唸的那幾句:“一間屋,六尺地,雖沒莊嚴,卻也精緻;蒲作團,衣作被,日裏可坐,夜間可睡;燈一盞,香一炷,石磬數聲,木魚幾擊;龕常關,門常閉,好人放來,惡人迴避;無掛礙,無拘繫,閒便入來,忙便出去;省閒非,省閒氣,也不遊方,也不避世;在家出家,在世出世,佛何人,佛何處?此即乘,此即三昧。”

    要說李易的佛緣,那是懶散。其實也算道緣,正符合無爲。可惜大勢弄人,他想在亂世保護下更多的人,逐漸的,這一個心思,把他推到了今天的地步。他的私心絕對不大。

    今天這一查賬,李易可真如坐鍼氈。人家是大公無私,自己是大私無公啊。

    李易苦着臉對任月道:“青山鷹城這樣的超級兵工廠,不是開荒團的集體產業,收入應該進銀行監管嗎?”

    任月馬瞪圓眼睛道:“你胡說什麼呢!青山鷹城兵工廠,前身是殺胡口外的鄭家鐵廠,對吧?”

    李易點頭道:“是啊。”

    任月道:“說起鄭家鐵廠,你應該記得,是我們李家用賣土豆的兩萬兩銀子買的,對嗎?”

    李易傻乎乎道:“對啊。”

    “對你還問什麼。”任月一撇嘴:“想當年,爲了把地裏的土豆顆粒歸倉,多攢些錢,我們兄弟姐妹在地裏,頂着月亮挖啊挖的,我的手都磨破了,到現在都有疤呢。”

    任月說着把手伸到李易面前,翻了兩翻,道:“看到了吧?都是我們向陽大院兄弟姐妹賺的辛苦錢,在殺胡口外開了工廠,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李易眼睛還停留在任月的瑩白如玉的手指,妄想找到傷疤。任月已經把手收了回去。李易道:“你這麼細的手指能摳出土豆?我怎麼不記得你幹過這粗活?”

    任月伸出食指,抵在李易額頭道:“你別管我幹過沒幹過活,反正那廠子是我家的!”李易明白了,什麼手的傷疤,人家是那麼一說罷了。自己居然當真了。

    不過他還是追問道:“那遼陽兵工廠呢?咋也變成你家的了?”

    “什麼你家,我說的我家不是你家?”任月有些不高興。不過話一說出口,臉立刻緋紅。

    李易倒沒注意任月的臉色,鄭重道:“遼陽鐵礦是開荒團用後金的賠款,買下來的。我們不能私吞!”

    任月道:“對啊。所以礦山不是咱家的,兵工廠是咱家的。那兵工廠是用咱們土豆粉賺來的錢建立的。不信你去問李勝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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