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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十三章 厄運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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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鐵山水道看着寬闊,卻是國最兇險、最湍急的水道。!黃海海水,浩浩蕩蕩,洶涌奔流進渤海,流速達到每秒兩米多。

    廟島羣島有32座島嶼,個頭不夠高,沒把腦袋探出來的島嶼,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最終都成爲了暗礁。幾十裏寬的水道被這些島嶼,分割成數十條寬窄不一的水道。絕大多數水道暗礁密佈,根本行不得船。是能通航的,也水情複雜,必須有當地人領航纔敢通過。

    否則不要說一不小心撞去後果很嚴重,僅僅是暗礁分割洋流,形成的一個個巨大漩渦,小船捲進去很難擺脫,所以船毀人亡常有發生。

    實踐號被時隱時現的走舸引着,進了兇險的陰陽路。

    雷索也毅然決定跟實踐號,勇闖開荒團的老巢。

    柳如是已經說了這水道兇險,可是這慢悠悠的鐵船敢進去,訓練有素的戰艦有什麼不敢跟在後面的?正好給開荒團老家來個一窩端。

    三百多條聯軍戰艦,魚貫着進入了老鐵山水道。

    雷索不知道,這條水道的名字叫做陰陽路,如果知道這名字,會知道這水道絕不是什麼好路數。

    一進入這條水道,雷索感覺船身一震,他的身子晃動了一下。

    他們由東向西行,風向卻是西南風急。逆風本該減速,船速卻快了。

    雷索仰頭看着向後鼓起的風帆,知道他們進入了流速很快的洋流。

    雷索查看着周圍。北面陸地遠遠的高牆一般,估計那應該是老鐵山了。

    南面有幾抹暗影,那應該是島嶼。爲什麼有些看不清?雷索用力眨了眨眼睛,發現視線還是有些模糊,原來是起霧了。

    大白天的起什麼霧?

    雷索詢問柳如是。

    柳如是道:“司令,這裏的水道進入夏末,三天裏倒有一天是大霧瀰漫。這樣薄霧不算惡劣,應該是最常見的天氣。”

    雷索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這樣邪性?

    這條水道長有百里,水複雜。能見度好的時候,穿過這水道沒什麼,如果有霧,那麻煩了。

    怕什麼來什麼,走了半個多小時,霧氣已經濃重了。從雷索這看,遠處走在頭裏的那艘龐大的鐵船,已經隱沒在霧。現在實踐號一馬當先了,誰也不願意去當這開路先鋒。

    雷索的位置居,他知道前面的戰艦肯定能跟緊那鐵船,畢竟速度是那鐵船的軟肋,尤其是這些戰艦順流而下,完全可以彌補風向的不利。

    可是濃霧還是讓雷索心煩。

    這個時代傳令靠的是旗語,燈光在命令表述差了許多。號角和炮聲,只能傳達最簡單的命令了。霧會讓指揮官失去對艦隊的控制力,這怎能不讓雷索憂心忡忡?

    雷索下令減速。跟丟不跟丟那鐵船,現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安全。

    命令被艦隊依次傳達了出去。雷索現在只能看到前面十幾艘戰艦了,大陸和島嶼都不見了,只能聽見嘩嘩的涌浪聲。

    突然,雷索聽到前方傳來了一聲炮響。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這不是戰鬥的炮聲,是報警的炮聲。

    實踐號劈波斬浪,向西航行。

    陸新不差錢。他的實踐號,最好的舵手好幾個,哪個海域不熟悉?

    更何況現在船都是海軍,裏面也不缺熟悉這片海域的水手。他們被走舸引入的這條水道叫陰陽路,嚴勇等人已經知道。

    陰陽路這名字很瘮人,一方面是說這水路兇險,另一方面是說這水路的特徵。

    這條水路半途,水下暗礁如同一面凹進去的牆,橫亙央。雖然離水面有十來米深,貌似不耽誤船行。可是由東向西的洋流,沿暗礁走向,折向形成迴流,浩浩蕩蕩,又掉頭向東了。在逆風情況下,船帆借不到風力,船隻會隨波逐流失控。一個不好,造會翻船。海底幾百年來,已經不知沉了多少船隻。東方百慕大,哪是白叫的?

    崔秀命人把實踐號引這條水路,當然不是要害陸新他們。他是要陸新借這條航道擺脫敵人的糾纏。

    雖然聯軍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可是有實踐號夾在開荒團與聯軍間,作戰也不方便。老鐵山,有巨炮控制着水路,崔秀打算給聯軍來一下狠的。

    崔秀對實踐號的信心,來源於實踐號的動力靠的不是風帆,而是蒸汽機。順風逆風,對他們影響不大。陰陽路的迴流,也不是巨大的漩渦,而是相對平和的一個大轉向。陸新船隻的動力,掙脫這洋流,應該沒問題。而水下那暗礁有十米左右深,也足可以讓實踐號安全通過。

    何況算掙不脫,陸新的船半方不圓的,也不會像流線型船隻會因爲突然轉向發生傾側。

    果然,當陸新船隻微微一震,船頭偏離航向的時候,舵手很快擺正了船頭。

    實踐號“嗷~~”的一聲長鳴,喘了幾口粗氣,掙脫了轉向洋流的束縛,越過暗礁帶,向渤海去了。

    這個地方,是路分陰陽,回頭是岸的回頭地方。可這頭哪是那麼好回的。

    跟在實踐號後面的戰艦,突然發現不好,洋流撕扯着船隻轉了方向,船隻開始不受控制了。

    他們一路西行,靠的是洋流,東南風逆吹,他們只能側帆借力。這借來的風力真是太不給力。如今洋流轉向,他們身不由己,隨波逐流了。

    虧得首發戰艦的舵手久經風浪,技術哪是普通漁船可。硬是在一船人的驚呼,有驚無險的橫了船身,被洶涌的洋流帶走了,向北幾百米後,居然來了個掉頭向東。這回好,順風順水,直接走了回頭路。

    第一艘戰艦發出了號炮,提醒整個艦隊小心。然後,整個艦隊見這條戰艦在北側幾百米外,反向快速遠去了。

    雖然看見了第一艘戰艦異常情況,可是前面幾艘戰艦已經擺脫不了洋流,還是走了一樣的道路。

    終於第六艘艦長反應過來,發出了左舵20的命令。可是是這個命令,讓這一船人送了命。

    艦長希望向南航行,掙脫洋流,可是如果能輕易掙脫,那這水道還有什麼兇險?還叫什麼陰陽路?

    這艘戰艦斜向東南航行不遠,聽“嘭——”的一聲巨響,船身劇烈一震,原來是觸礁了。

    艦長這才發現,南面隱隱約約是一座島嶼,不由得叫一聲苦。

    這霧氣害人。如果沒有霧,誰敢在不明水情情況下,去接近島嶼?誰不知道,島嶼附近,多有暗礁?這不是找死嗎?

    航路那讓洋流轉向的,當然也是巨大暗礁,只不過在水面下較深,船碰不到罷了。這才讓那鐵船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觸礁的是一艘西班牙戰艦,艦長下到艙下,看到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正噴涌海水,根本堵不住。他徹底絕望了。立刻命令放下救生筏,棄船逃生。

    戰艦兩側船舷,各帶了一艘救生筏,船300人硬生生擠了救生筏,拼命划水,離開戰艦。這時戰艦船頭已經沉入水下,很快整艘戰艦沉沒了,海面留下了一個巨大漩渦。

    在救生筏的人慶幸沒被漩渦捲入的時候,忽然發現另一個危險來臨了。

    他們雖然拼命划水,希望接近別的戰艦。可還是頂不過快速奔涌的洋流,兩艘木筏失控了,被洋流席捲着,劃了個弧線,向北飛一樣去了。在轉向的一剎那,都被洋流撕扯着翻入水下,船人驚叫着,也落入水,載浮載沉。可是這樣情形,誰敢去救?很快這些人都看不到了,不知被急流裹向哪裏。

    所有戰艦都滿帆藉助風力,抗住洋流帶動,慢了下來。

    雷索暴跳如雷,一艘戰艦,幾百名士兵,這樣犧牲了,無謂的犧牲了。

    他大聲質問柳如是:“柳將軍,這黃海是你們朝鮮和大明共同的海,你爲什麼對這裏兇險一無所知?”

    柳如是也滿是委屈,道:“司令,黃海是我們兩國共管不假,不過也那麼一說,實際是大明在管。日本倭寇猖獗,咱們朝鮮一直禁海狀態,根本不往大海來。”

    雷索也覺得埋怨柳如是有些過分。先明後不爭,人家柳如是前面已經說了,這些水道水複雜兇險,是自己一意孤行,怨得誰來?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那鐵船爲什麼要走這條水道:因爲對於他們風帆戰艦來說,沒有風借力,洋流阻力難以克服。可那船根本不需要什麼外力,自然揚長而去。自己當了。

    那麼現在怎麼辦?

    這些戰艦一多半是有槳的,倒是可以試試能不能划槳闖過去。可是一半過去,一半留下,那還怎麼統一行動?看來還是回頭找本地熟悉水情的再做打算了。

    可是現在想調頭,是想掉頭能調頭的嗎?

    向南轉有觸礁風險,向北轉有進入逆流漩渦的風險,不過轉到北邊進入反向洋流,回去的速度要快許多。

    夏季的東南風帶來大量溼熱空氣,碰撞在老鐵山這天然屏障,形成了渤海海峽多雲多霧多雨的氣候。能見度很差,對於大艦隊,安全可憂。

    雷索看看霧氣漸濃的海面,決定還是快速離開這危機四伏的海峽,回到黃海去。

    雷索下令,前方戰艦依次順洋流,折轉方向返回黃海海面。

    既然已經知道了洋流折轉的軌跡,對於這些在大洋闖蕩的戰艦來說,有了一定的把握。每條戰艦都小心翼翼,祈禱厄運不要降臨自己頭,能夠安全的踏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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