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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四六章 全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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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二傷到胸部,引發肺內感染,正發着高燒。!聽到足利重光的彙報,急怒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足利重光大呼小叫,醫務兵又是掐人,又是掐虎口,怎奈小田二鐵了心不理這一堆亂事,是不醒來。

    足利重光可犯了愁:下面怎麼辦?

    小田二沒有指定接替他指揮人選,鳥無頭不飛,軍隊無頭更是什麼事也幹不了。

    德川幕府爲了控制軍隊,嚴格規定:非經幕府大將軍指定,任何人不能私自位。這和開荒團主將失去指揮能力的順位替代制截然不同。很難說清裏面的優劣。不過眼下日軍將領,都手足無措。

    足利重光還是相對有決斷力的。他思忖一下,決定找另一個同病相憐的夥伴——宮本武藏去討個主意。畢竟宮本武藏雖然是海軍的司令,可軍銜還是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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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本武藏站在船舷旁,遠處港口燃燒的戰艦,映紅了半邊天,海面也如血水一般,瑟瑟翻動。

    這麼遠距離,已經聽不到傷兵的慘號。可是縈繞在宮本武藏耳畔的,是山呼海嘯般的嘶喊,眼前,全是年輕士兵被痛苦扭曲的臉。

    宮本武藏雙目垂淚,無奈的捶打船舷,哼起了淒涼的小調:“在櫻花漫空的日子,我魂已逝。闔起了雙眼,心盡茫然。黯然擡頭望,滿目照悲涼。只有一條道路通向了荒野,哪裏能夠找到前面的方向。。。。。。”

    宮本武藏回思小的時候,老師教他漢學的時候,告訴他:國是一個溫和、寬容、慈愛、有禮的民族。那個國度都是君子。

    宮本武藏深信這一點,如果不是這樣,日本武士怎麼能橫行國海疆百餘年?豐臣秀吉大人怎麼敢策劃吞併國?

    可是他今天知道,老師錯了,豐臣秀吉錯了。這兩天和開荒團幾場戰鬥,他發現和他作戰的,是一支野蠻、強大、兇悍、狡詐的軍隊。現在來的人不多,已經給了他們重創,如果蜂擁而來的時候,會怎麼樣呢?

    別人不知道,作爲日本高層人物,他是知道的:這個什麼開荒團,名字不倫不類,是一個徹底的軍政府,養着百萬大軍,四面擴張,巧取豪奪,無惡不作。這是要把國施給周邊各國的千年恩澤,一次性都取走嗎?

    他不贊成和開荒團作戰,可是那可惡的黑衣僧贊成,德川秀忠大將軍信任的是那個僧人宰相,不是他。

    現在宮本完全看不到希望,只看到瀰漫的血色。

    宮本平靜了一下心情,對靜默站在一邊的副官說道:“花木原道君,我即將遠行,這裏你來繼續主事,務必速報實情給大將軍。”

    花木原道垂首道:“司令,勝敗兵家常事,對馬島如今支離破碎,正需您主持大局。”

    宮本武藏道:“昨日被夜襲,是小田二將軍的責任。今晚玉碎,是宮本武藏的責任啊。請允許我保持武士的尊嚴死去。我雖然老了,還是一個武士!”

    花木原道無言。

    他明白今晚慘敗肯定要宮本武藏負責。有昨日陸軍被偷襲的前車之鑑,還如此麻痹大意,雖然說將令不暢,可如果宮本堅持海軍官兵不能下船,時刻警惕的話,下面將領總不能爲這樣小事公然硬抗。那麼絕不會有如此慘敗。

    花木原道明白:也許宮本武藏現在去死是最明智的選擇,不會禍及家族。如果等德川將軍讓他承擔罪責,即使不死,家族的榮光也會被剝奪。

    宮本武藏道:“我的罪責,只有以死清洗。我本應該一字切死去,可我老了,允許我偷懶,用二字切死去吧。”

    花木原道立正鞠躬道:“是!”

    日本武士剖腹自殺習俗開始於十世紀末,成熟於16世紀末。正是在宮本武藏這個時代,徹底成爲武士專利的。

    不過這個時代,這個剖腹自殺專利只能是層武士的榮耀,下層武士還不配享有這個榮耀。

    所謂的一字切最榮耀,也最痛苦。那是在腹部橫切一刀,然後等死。死的過程往往幾個小時,不允許慘叫。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十字切多了豎着一刀,死的快些。當然,後來的日本武士怕受折磨,往往多了個介錯人,不讓他遭受巨大痛苦,一刀斬首。

    這個時代最常見的是二字切,那是腹部一刀,立刻在咽喉橫切第二刀,死的較痛快了。

    宮本武藏要用的是二字切。

    知道宮本武藏要自殺,全體旗艦官兵都登甲板,爲他送行。

    當然不會有人解勸,這是武士最榮耀的死法,容不得普通士兵置喙。

    宮本武藏跪坐在甲板,裸了腹部,用手指抹過鋒利冰冷的武士刀刀刃,仰首星空道:“彼岸花開,歸途荼蘼。家鄉的櫻花小徑,你的遊子回來了。。。。。。”

    說罷刀光已起。

    一六一九年六月十三日,對馬島海軍司令宮本武藏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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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戶幕府。

    德川秀忠接到對馬島的急報大驚失色。

    按戰報推算,對馬島陣亡的官兵不過是五千人左右,算是對馬島登陸的開荒團有一萬人,日軍一樣具有壓倒性優勢。

    可德川秀忠是馬將軍,深知力量對不是這樣算法。如果戰鬥結果是靠數字決定的,那麼應該是敵軍出現大規模傷亡纔是。

    現在傷亡的不僅是自己的軍隊,最大問題是陸軍司令重傷,海軍司令自殺,對馬島處於羣龍無首狀態。

    想到這裏,德川秀忠憂心如焚,不由得深恨宮本武藏:你這個老傢伙自殺也挑個時候啊,這倒好,你是不管不顧一了百了,扔下一個爛攤子怎麼辦?

    德川秀忠深感所託非人。不由得有些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如那些大臣所說,差他的父親德川家康很遠。

    可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而是必須拿出緊急應對方案。

    從對馬島撤軍根本不在考慮之內。不要說西方列強不答應,虎頭蛇尾喪土失地,他的部下和百姓都不會答應。

    日本從到下一直都覺得:大明軟弱不堪,大明開荒團也是大明人,能強到哪去?

    這個時候德川秀忠認慫,那會喪失軍心民心。

    更何況德川秀忠也堅信挫折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

    所以沒別的說法,只有一戰!

    他的家底已經出動了一半,現在是從其他大名徵兵的時候了。從西海岸距離對馬島近的大名先開始吧。

    德川秀忠召開緊急作戰會議,磋商從哪些大名徵兵,徵兵多少的問題。

    各家大名都在幕府有代言人,一通爭爭吵吵,討價還價,最終確定先從10家距離前線最近的西海岸大名徵兵五萬,緊急前往對馬島。然後再進行全國動員,所有大名按自己擁有兵力,各抽調一半精銳士兵參戰。

    對馬島的陸軍指揮官暫時由足利重光擔任。雖然足利重光在這次戰鬥也有不如意處,不過他敢打敢殺,勇氣尚存。兼之畢竟熟悉前線情況,臨陣換將,還是要謹慎纔好。

    諸事安排已畢,已經是夜深人靜。

    德川秀忠唉聲嘆氣,獨自在書房靜坐。

    淺井江輕手輕腳走了進來,給德川秀忠換了熱茶,走到德川秀忠身後,輕輕按摩德川秀忠太陽穴,柔聲問道:“是前方作戰不利嗎?”

    德川秀忠搖頭道:“如果是一時失利,我不在意。阿江你知道嗎?對馬島屢次發動襲,以少勝多的是開荒團的哪支部隊?”

    淺井江道:“軍國大事,我知道得不多。好像是什麼開荒團第五軍?”

    德川秀忠點頭道:“是這支軍隊。可你知道第五軍是一支什麼部隊嗎?”

    淺井江蹙了眉道:“是一支很強的勁旅?”

    德川秀忠放下茶,搖頭道:“恰好相反。這是開荒團從安南抓的戰俘改編的部隊。最開始連番號都沒有。後來勉強有了番號,士兵也不享受開荒團士兵的工資待遇。實際直到不久前,這支部隊武器還是笨重的刀槍棍棒。”

    淺井江道:“這樣部隊怎麼能給咱們對馬島的精兵帶來麻煩?我們久經戰陣的幕府軍打他們不是以一當十?”

    德川秀忠道:“又恰恰相反,是這些兵以一當十,連續兩夜襲擊了陸軍和海軍,第一天燒掉了我大軍糧草,重創了陸軍指揮官。第二天又燒掉了我們囤積在神木港的輜重和二十餘艘戰艦。如果說第二天以千人襲擊萬人是以一敵十,那麼第一天以幾十人突襲幾萬人重重保護的指揮部,是以一敵千了。”

    淺井江停下按摩,手掩住口,差點驚呼出來。鎮靜了一下,才問道:“安南人口稀少,不我大和民族。能有什麼精兵?怎麼會這樣勇猛?”

    德川秀忠道:“他們現在用的火槍和手榴彈是開荒團制式裝備。這些年開荒團窮兵黷武,建立了世界最龐大的兵工廠。他們的武器應該勝過我們。不過武器的差距應該很有限,問題出在用這些武器的人。這些士兵悍不畏死,有勇有謀。如果開荒團的劣等部隊是這個水準,對開荒團的這一仗我們打錯了。”

    淺井江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作爲大將軍的您,可不能憂猶寡斷,首鼠兩端。這可是決定日本未來命運的國戰,我們日本沒有退路了呢。”

    德川秀忠道:“我怎敢在武官員面前流露憂色?只是這仗恐怕是真的不好打了。只不知那個李易現在哪裏?又是做的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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