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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七六章 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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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金峯的拳頭帶着風聲砸過來,張直打了個突兒:剛纔看了好幾場,這個莽和尚功夫是不錯,可沒有如此猛惡啊。 .這怎麼忽然變厲害了呢?

    他哪知道馬金峯是留了手,現在好歹都是最後一場了,藏拙也沒用,馬又得回去坐冷板凳了,哪還用留手?

    張直右臂豎起,繃足勁向外一格,“嘭”的一聲,震得他膀子發麻,身子一晃。暗忖這廝力氣怎麼這樣大?

    在兩人錯步擦身的時候,馬金峯突然用肩背一個貼山靠,重重的撞在張直身。

    張直只覺得身子一輕,騰雲駕霧般飛起,直飛出擂臺,“噗通”摔在地,滾了幾滾,撞倒兩三個桌凳,尤其是把幾個淑女也撞成了滾地葫蘆。

    張直被撞岔了氣,半天動彈不得。

    馬金峯站那發愣,說好的大戰一場,這才一個照面,人呢?

    臺下哄聲四起。

    雖然大家沒買票,可是也不應該這樣糊弄觀衆。臺這人太不講究,話說得挺大,結果一招沒出,被打下來了,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快手。

    站在張直旁邊的有人發問:“這人誰啊,這兩下子去幹啥?啥?東廠的大檔頭?我靠,敢情是對不敢反抗的人有能耐啊。這兩下子,還不如我去呢。”

    旁邊人說了:“別瞎扯了,你他孃的會武藝嗎?我記得你會鋤地啊?”

    這人搖頭道:“這你可錯了,我去雖然也是沒有還手之力,一個照面被打下來,那不還是和這個張大人一樣水平?”

    張直岔了氣,可耳朵沒岔氣,一句句都聽得清楚,一時間又羞又惱。

    一幫手下趕過來攙扶他,又檢查胳膊腿,還好四肢健全。

    張直是真氣了,站了起來在臺下罵道:“莽和尚,你他孃的忒不講究,你屬狗的偷口啊?你開打咋不招呼一聲啊?!”

    人家張直也找個面子,說幾句光鮮話,按理馬金峯應該忍一下,也說兩句場面話算揭過去了。

    可是有些人是有能把小事惹大,大事收不了場的能耐。馬金峯是一個。

    他哪能受這個話,立刻回罵道:“你那三腳貓功夫找啥理由?你回來,老子不用拳頭,一腳把你踢下去你信不?”

    馬金峯這有點兒過了。你這出口傷人,讓張直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張直可是說慣句的大爺。

    不過張直真不敢再擂臺,指着馬金峯道:“反了你了!這是天子腳下,你毆打朝廷命官,這是作亂!看你們開荒團的面子,爺爺今天也不難爲你,立刻把擂臺拆了,跪下給爺磕仨響頭,這事算了了。”

    馬金峯氣笑了:“哈哈哈,誰褲帶沒繫好,把你露出來了!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不怕風大騸了舌頭?老子在這,俺看看誰敢來拆老子的擂臺?!”

    馬金峯估計是怕事鬧不大,又加一句:“你不敢來拆擂臺,是窯姐養的!”

    張直這下可羞刀難入鞘了,立刻讓手下牽過馬來,了馬道:“一個時辰!有能耐你等着!京城爺們吐口吐沫是釘!一個時辰後你這擂臺沒了!”說罷打馬去了。

    這一下有知根知底的知道要出大事了。

    張直是東廠頭子,跺跺腳京師都顫。肯定不能善了。

    開荒團也不怵硬,五國聯軍都沒怕,這還能怕你個大明的特務?

    看看馬金峯那一身傷知道這是一幫什麼樣的人。

    怎麼辦?一鬨而散?有這個想法的肯定是農民了。

    人家四九城怕不熱鬧,這還等什麼啊,趕緊去喊人啊!幹啥?看熱鬧來啊,過一個時辰,不一定有好位置了。

    至於那些江湖人,更是不怕事大,觀衆不見減少,反倒更多,一個個喫着瓜子,海闊天空吹着牛皮,充滿希望的等待。

    有那熱心的,過來告訴馬金峯這些人張直的底細。

    這一下馬金峯也有些後悔。他們才七十來人,好漢架不住人多,眼前虧喫不得。怎麼辦?跑可丟份兒,求救吧!

    你張直有京師做後盾,咱開荒團在天津衛還有李勝儉軍長坐鎮呢。

    馬金峯從寺裏牽了一匹馬,立刻向天津奔去。

    還好李勝儉招兵練兵的地方在小孤山。天津被移民大軍完全佔領了,李勝儉只能在離天津80多裏的小孤山紮營。

    擂臺這處地方離京師30多裏,離小孤山遠些,也不過是70多里路。也是戰馬一撒歡的距離。

    事有湊巧,嚴勇剛告辭李勝儉,李勝儉送嚴勇到軍營外。

    如果嚴勇還是警衛營營長身份,李勝儉當然不會送。但是嚴勇現在另開門戶,弄個武術學校校長名頭,這地位不一樣了。

    李勝儉知道大師兄特別重視學校建設。

    黃浦軍校那是什麼級別?大師兄李易親任校長,二師兄李勝仁任副校長。

    現在這武術學校雖然從頭做起,誰能擔保嚴勇的武術學校以後不會和黃浦軍校一樣著名?那嚴勇算達不到黃浦軍校高度,起碼級別不會他這個軍長低多少。

    更何況大師兄在親筆信裏千叮嚀萬囑咐,要他負責武術學校初期的安全問題呢。

    這武術學校以後有了大批學員,當然能自保。現在百廢待興,沒有勢力,還是需要細心呵護的。

    兩人正在軍營外敘話告別,忽然馬金峯飛馬趕到,嚇了嚴勇一跳,馬明白這是出事了。

    等馬金峯一說事情原委,嚴勇暗讚自己高瞻遠矚。

    當初自己如果爲蠅頭小利,脫離開荒團建武術學校,那遇見這樣情況,可底氣不足了。這是背景靠山的重要性。

    李勝儉看馬金峯惹了禍事,誠惶誠恐的模樣,哈哈大笑道:“馬瘋子,這屁大的事也值得擔心?我正好去看看你們擂臺,這幾天都聽着這個事熱鬧呢,去散散心。”回身對警衛員道:“讓警衛營緊急集合,馬出發!”

    張直半個多小時跑回了京城。

    他身體無大礙,是一口氣不順,到了京城立刻糾集了幾百東廠弟兄。這些人聽說是打羣架,都特別踊躍。東廠幹這事怕得誰來?

    張直呼朋引伴,又叫了錦衣衛和西廠的弟兄,合在一起一千多人,到馬監以公務爲名申請了馬匹,都騎馬跨刀,一窩蜂衝出京城了。

    可能有人怪:弓箭呢?火槍呢?打仗沒這玩意兒行嗎?

    這話外行了。

    東廠如果從後世的角度,其實是個紀委的職能。體制內的人談虎色變,都怕他的原因是揪辮子打棍子。誰聽說過李闖也好,清兵也好,兵臨城下的時候,東廠出馬作戰了?

    不要說弓箭火槍,是長槍大戟,這些人也沒有。這些強力武器都控制在禁衛軍手。想調動禁衛軍,不要說小小的大檔頭張直,是九門提督,也得有皇手諭。

    這些人雖然輕裝陣,馬倒是挺快,一個多小時,趕到了擂臺處。

    可是擂臺處除了觀衆空無一人,開荒團這些人都撤進了顯通寺院內,廟門緊閉,這些張直的狐朋狗黨抓瞎了。

    這咋辦?攻打顯通寺?顯通寺圍牆不高,是三米,可三米也不是沒有器械能進攻的。拿這繡春刀去砍廟門?那不是太娛樂大衆了嘛。

    可是這時候看熱鬧的人山人海,不少人在旁邊起鬨架秧子,自己這幫人灰溜溜走了也不是個事啊。

    許多人勸張直道:“咱們嚇唬嚇唬他們也行了。聽說這些要開武校的,都是從開荒團退役的。真出了人命,開荒團咱也惹不起。咱們大家來,是和他們打一架,他們不敢應戰,面子有了算了吧。”

    張直不太願意這樣收兵。這樣雷聲大雨點小,他也出不了這口惡氣。他站在廟門前罵道:“你們不是能打嗎?咋不敢出來打了?不是嘚瑟要擺擂臺嗎?咋做縮頭烏龜了?你們還有帶把兒的沒?出來和爺說話!”

    聽牆頭“砰砰砰”幾聲槍響,打得張直腳下騰起了一團團塵土。張直嚇得連竄再跳,趕緊往回跑。大家也撥轉馬頭,跑出去一截。

    許多人心有餘悸,問張直道:“這不是說好了是開武校的嗎?普通人咋有槍啊?”

    張直道:“有槍正好!民間私藏槍械弓箭是重罪,這一條咱可以辦他!他們現在是在大明地盤,得歸咱們兄弟管。再說今天這樣走了,咱們不是被那些人笑話了?”

    大家左右看看,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果然許多人在噓他們。

    張直這些人平時張牙舞爪,得罪的人多了,實在不得人心。不過他們當令時候,大家敢怒不敢言。一旦出現問題,立刻是牆倒衆人推。現在都盼這些人出笑話呢。

    張直看看兄弟們都有點兒怵頭,也只好自己再次陣。他又走出幾步,用戰馬遮擋自己,喊道:“廟裏的和尚聽着,你們私藏亂黨,與亂黨同罪!”

    他也知道顯通寺是開荒團的鐵桿支持者,不可能有和尚出賣這些人。看看還是沒回應,又繼續道:“這樣吧,你們把莽和尚交出來,隨咱們走一趟,咱們也不會難爲他,別的人既往不咎,好不好?”

    話音剛落。聽“砰”的一聲槍響,張直的戰馬猛地往高裏一竄,嘶鳴一聲,噗通倒了下去,四肢抽搐,血咕嘟咕嘟從身冒了出來。

    張直都嚇傻了。

    他平時耀武揚威,都是決定別人生死。那有過自己生死由別人掌握的時候?

    有手快的弟兄,跑過來拉了張直,隨着馬隊再往後退。看來離開廟門七八十米,根本不是安全距離,還是再遠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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