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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誘敵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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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亭長等着炮兵打了一會兒,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落點,水平馬馬虎虎,這會兒敵人適應過來戰果變得有限了。!一邊站在吉普車,矮一頭的布魯克看的是目瞪口呆。他的偏見,國人都是遠離機器的農民,在美國,華裔通常開洗衣店和雜貨鋪居多;實際,作爲白人的傳統優越感,他至今認爲日本人在諸如操艇或者飛行之類的技術兵種的訓練時間,要歐美士兵長一倍,既然現代工業明是歐洲人開拓的,歐美白人自然更適應複雜操作。

    現在他看到的是一支,學習操炮十多天的部隊,正在迅速射擊。落點固然有些欠缺,但是在格蘭特狹小黯淡空間內裝彈發射的速度,已經達到了大綱水平。

    一週時間,對於美國新兵來說,還在進行車前列隊,然後按規範攀爬戰車的動作訓練,很多人(尤其是格蘭特戰車成員)還很容易在這一過程摔下來,所以軍醫得隨時候命,包紮那些笨手笨腳的傢伙。

    少校突然想起史迪威說過,只要掌握三個師的國軍隊,然後按照美國標準進行武裝,能抵擋日軍的攻勢。看起來岳父對國軍隊的瞭解更徹底,這支部隊的層,固然很可能是世界最腐敗的軍官集體,但是他的下層,都是喫苦耐勞且善於學習的人。所以現在,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全力武裝國軍隊,然後將褚亭長這樣的腐敗痼疾,從軍隊裏趕走。

    褚亭長看了看時間,到了該撤退的時候了。他估計14聯隊這會兒應該在西面的山區犯難了,感謝419離開時,對這一帶進行了一次粗糙的測繪,使得他知道哪些地段戰車可以通過,哪些地段看去可以通過,實際不行。

    “各車組聽着,停止射擊,1、2排先掉頭,3、4排隨後,按原路撤回去。別走錯了路。”

    “明白。”

    “過去時先打旗語,當心他們揍錯你們。”

    布魯克看的正痛快,發現旁邊火炮都歇菜了,他趕緊抓起步談機。

    “我是倉鼠,呼叫貓頭鷹,怎麼不打了?”

    “剛纔我算了一卦,巳時犯太歲,西南大凶。卦象說,及時脫身,有驚無險。午時可再戰。”

    他愛和布魯克瞎扯淡,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信這些胡說八道的迷信?”布魯克驚道,沒想到褚亭長的各種惡癖還能加迷信這一條。

    “什麼迷信,這是5千年化,你懂個屁?”

    褚亭長關了通訊,催駕駛員撤離。

    果然3公里外,相澤的部隊遇到了困難,當初對着地圖,設想的很好,從一側繞到格蘭特側後急襲,但是南機關在這一帶繪製的地圖,多直接照搬英國地圖,英國人多年未更新,他們也不清楚了。現實,附近的很多地貌已經不同。果然,隔着一道低矮山樑,97是爬不過去,越是爬不過去,發動機冒出的黑煙越大,那邊大概是看到了,炮聲停住。

    相澤佐派人去一看,說格蘭特逃走了,氣的他罵娘。他趕緊展開地圖,選一條備用的路線,看看能不能追去。

    陶名章的4門6磅炮已經部署到了指定位置,依託叢林,隱蔽極佳。他親自開着半履帶車到一公里外,用6倍望遠鏡檢查炮位,連自己都發現不了。他預計可以迅速射擊5到8次,然後視情況,繼續射擊還是釋放煙霧後撤。這功夫,褚亭長的坦克回來了,遠遠搖動信號旗,避免誤傷。陶名章用望遠鏡讀出旗語,後方日軍坦克正尾隨而來。

    格蘭特坦克部隊,迅速從己方炮兵前通過,然後在預設陣地跳轉炮口,作爲交替撤退的掩護。

    日軍97坦克,也不顧過快的速度揚起了顯眼的煙塵,迅速衝殺過來。對相澤來說,能在緬西撞見這隊格蘭特是天賜良機,殲滅是首要的,只要追去,能以犀利火炮對準起後方薄弱裝甲。他仍然堅信一次與格蘭特部隊遭遇時的判斷——對方指揮官其實是個廢物。

    他是堅定的閃擊派,相信從一些跡象可以判定指揮水平優劣。任何走直線進入戰場的,任何依靠裝甲強喫對手的,都是庸才。這支格蘭特部隊次直線闖入,全體被擊了至少150次,計算擊,14聯隊佔據101的巨大優勢,如果是演習,當然可以判定是贏了。可氣的是對方皮太厚。

    陶名章選擇的位置,與日軍來襲方位夾角很小,有利的部分在於,這樣目標在炮口前相對移動的位置小,可以忽略最困難的提前量計算,缺點當然是需要硬扛敵人正面裝甲。但是這是深思熟慮後的部署,專業部隊,當然會選擇道路側面設伏,從90°方向,打擊坦克最弱的側面,但是陶名章的人不是專業部隊,無法應對97這樣的靈巧目標,以不確定的速度從一公里外通過,而必須面對的大約1.5秒提前量的計算。好在6磅炮的火力是足夠的,這是褚亭長說的,陶連長也不知道真假。

    陶名章對合成營的其他人,對營長死心塌地的信任抱有懷疑,尤其在看到褚營長,放任周有福這種胸口紋着關羽,做派與學生軍格格不入的幫派分子,劫掠日軍指揮部後,對褚營長確實有所保留,看着這個人遠沒有96師的林尉靠譜。但是在殺日本人這項,沒有分歧。褚營長讓他設伏,他不含糊。

    他的第4個炮班依次開火,在叢林邊緣騰起微小的煙霧,英國火炮雖然造的像胖頭魚,但是*煙霧不大是個優點。這是褚亭長目前最好的反坦克利器,穿透力格蘭特的37毫米炮好得多,準頭*炮好。

    97坦克正面最厚實的裝甲,在最佳的避彈角度被擊,但是輕鬆被洞穿。第一輪射擊,他們使用了鎢合金*。炮班第二發改用爆破彈,期間這輛倒黴的坦克,又被其他炮班用*擊幾次,全都洞穿,估計裏面沒有活人了。褚亭長早下了坦克,在高坡觀看。布魯克在一邊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自去幫忙搬炮彈。

    “乾的不錯。打的好。”少校說道。

    “我都說了,東北是死門,可伏擊,午時屬火,克金,可破坦克,所以在這個地方這個時辰,絕對沒錯。什麼事傳統化,你懂嗎?”

    布魯克不停搖頭,某種程度說,他希望邊這個傻逼喫一次敗仗暴露出原型,他一直瞎胡鬧,積累的風險,也該爆了。但是如今戰事危急,他又祈禱這個傻貨的狗屎運能一直下去,替正在痛擊55師團的孫將軍保住側翼。

    “我希望你不是真的靠這些東西打仗。”布魯克冷冷說道。

    “我勸你看看武經總要,什麼時辰什麼方位,如何占卜,都是有大講究的,你們這些洋人不會巧勁,只知道蠻幹。”

    前面伏擊打的極好,日軍顯然看到了所有四個陣地,但是它們的坦克炮愣是打不到隱蔽極佳的炮位。這與14聯隊這些坦克兵以往的經驗不同,以往,六磅炮是戰場最顯眼,以及容易被擊的目標,好手可以在2公里外,打他的炮盾,通常可以殺死後面炮手,活着引爆後面10到15米內堆積的彈藥。但是今非昔,國軍隊將炮盾甚至輪子,都很好地掩藏住了,日軍火力在500米外,根本無法精確擊暴露出的那根炮管。

    相澤開始分出部隊從側面一條勉強的通道繞擊,那裏周有福等着他們。他從英國倉庫里弄來了一些*,在狹窄通道佈設了一個密集的雷場。褚亭長聽到那裏爆炸,知道日軍又着道了;當然,如果日軍再損失幾輛坦克能趟出一條路來,但是他們不知道深潛,選擇停下,讓步兵用刺刀探雷,這樣勢必慢下來。

    正面公路橫七豎八地停住了一個隊的日軍坦克,一半在燃燒,陶名章報告炮彈打光了,除了*,*也沒了。

    布魯克攛掇褚亭長用格蘭特打一個短促反擊,至少將那些受損的坦克徹底摧毀,避免日本人修好它們。但是正面被六磅炮打的煙霧瀰漫,看不清太后面情況,褚亭長擔心讓坦克衝過去,會有危險,尤其他今天的任務其實是誘敵,這一目的還不能暴露。

    與司令部進行長距離短波通訊,必須仰仗布魯克和他的大功率電臺,於是褚亭長擬了一份電報,要美國報務員發出去。

    電報寫着:日軍追兵狂妄輕敵,我部逐次抵抗,給予殺傷極大;然,敵兵勢大,唯我一營雖有優勢火力,恐無法抵擋太久,如今背靠急流,實爲死地,我部又深入敵後,師老兵疲,不應做不切實際之抵抗,以避免重演當年條山之戰,數百將士逼入黃河之壯烈慘劇。

    布魯克看的差點把鼻子氣歪了,褚亭長搶在新38師前面突入敵境,在現在不過40小時,何謂師老兵疲?兵員損失好像沒有統計到陣亡,有十幾個輕重傷,至今未遭遇大戰,彈藥損耗大約半個基數,現在要撤了?但是他只負責聯絡,只能全發出去。

    那邊杜聿明最憂心的,當然是兵器損耗,他聽說褚亭長全師出擊時,開始揪心那些重火力。褚亭長電報裏故意不說目前無損失。果然抓住了杜長官心思。

    杜聿明指揮部立即回電報,令他審時度勢,把握戰局變化,如今敵勢未成,尚有進退之餘地,勿做狹路之鬥。

    這封電報,等同於允許他撤回戰線後。這正是褚亭長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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