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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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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師,劉大師,快來救命啊!”一陣侷促的叫喊打破了季府午後的寧靜。

    陳晝錦正躺在安樂椅上,眯着眼享受着陽光的溫暖,不時發出舒適的呻吟。而劉啓超則在牀上打坐,調整這自己的氣息,和陳晝錦的一番暢談,讓他明白了許多東西,即使在療傷期間,他依舊沒有放棄練功。

    說來也怪,自從那次襲擊之後,季府內作祟的冤孽便沒有再次動手,讓劉啓超兩人好生奇怪。

    不過季府的人對這兩位大師顯然更添了一份信任,以往來驅鬼的和尚道士先生,不是進府就愁眉苦臉地說擺不平,要麼就是硬撐被邪祟殺害。這兩個年紀輕輕地大師,居然能在邪祟的襲擊下,安全度過一晚,就足以證明他們的道行不淺。因此對他們的吩咐言聽計從,連稱呼都由“小法師”轉爲“大師”。

    安靜的日子注意要被打破,劉啓超聽到季府管家的呼喊後,立刻從牀下蹦起,兩三下穿好道袍,揹着葬天刀就衝出房門。穿過庭院時,劉啓超發現陳晝錦在安樂椅上鼾聲大作。

    “晝錦老弟,晝錦老弟,醒醒,醒醒!”劉啓超搖着陳晝錦的雙肩,聲音越來越大。

    這些天他和陳晝錦談天論地,發現兩人真是相見恨晚,很快就啓超兄晝錦弟的叫起來,就差沒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了。

    “別搖了,別搖了!”陳晝錦甩開劉啓超的手,翻了個身,朝裏睡去。“讓我再睡會兒,你先去吧。”

    劉啓超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也知道他嗜睡的毛病,無奈地嘆口氣,轉身往內宅跑去。

    等到劉啓超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原本安睡的陳晝錦忽然睜開雙眼,眼中毫無睡意。

    “終究還是動手了麼?”陳晝錦直了直腰,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季府的二管家沈大孝搓着雙手,面色漲紅地在內宅門口走來走去,額頭上滿是汗珠也顧不得擦拭。

    “怎麼還不來啊,怎麼還不來啊。”沈二管家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這句話,聽得周圍幾個青衣僕人頭都大了。

    “二管家你看,劉大師來了。”一個眼尖的青衣僕人指着前方大喊道。

    沈二管家手搭涼棚,眯着眼看去,果然是急匆匆趕來的劉啓超。

    “哎呀,劉大師你可算趕來了,可讓我等得好苦啊。”沈二管家忽然發現陳晝錦並不在,小聲問道:“咦,陳大師呢?”

    “哦,他啊,他在換衣服,馬上就趕過來,我腿腳比較快所以先趕過來了。”劉啓超連忙替陳晝錦撒了個慌。

    “哦,是這樣啊,劉大師趕緊跟我來。”

    沈二管家拉着劉啓超快步走進內宅,季府的內宅顯然更加華麗,但他沒有時間仔細欣賞。在穿過一道又一道的走廊,走進一座又一座的庭院之後,終於沈二管家領着劉啓超來到了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

    劉啓超還沒來得及看清房內的裝飾,就被一陣低泣聲吸引起過去。只見一張華麗的大牀上躺着一個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的青年,周圍站着一羣穿金戴銀的少婦,牀邊還坐着位年過四十的華裝婦人,雖說眼角脣邊已有些許皺紋,可還保留着幾分年輕時的美貌。剛剛低聲哭泣的就是這位婦人。

    “劉大師,你可得救救小兒啊!”華裝婦人看到劉啓超進房,立刻朝着他跪下去。

    “不敢當不敢當,快請起快請起!”劉啓超連忙想攙起她,可畢竟男女有別,自己又不會說什麼場面話,只能側着身子不受她的跪拜。

    幸虧周圍幾個少婦趕忙拉起了華裝婦人,這才替劉啓超解了圍。

    “季家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啓超看着坐在一旁,眉頭緊皺的季興瑞,不由地問道。

    季興瑞其實也很悲慼,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京畿東道有名的富商,除了眉頭緊皺,並沒有明顯的感情波動。

    “唉,此事說來話長,劉大師可否先看看吾兒的症狀?”季興瑞指着牀上躺着的青年,沉聲道。

    劉啓超第一眼看到這青年就感覺不對,照他的面相來推算,此人不是早夭之命,可是如今卻印堂發黑,滿臉死氣。這可是垂死或深陷血劫之人才有的狀況。劉啓超伸手按住青年的手腕,閉目診脈。

    “好重的怨氣!”劉啓超猛地睜眼,扯開青年的衣襟,只見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斑塊出現在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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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這是……鬼索斑!”劉啓超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掰了下自己的拇指。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這塊黑斑的?”劉啓超轉過頭,厲聲喝道。

    劉啓超的這一聲着實嚇住了屋內的衆人,季興瑞眉頭一皺,回想了一陣,說道:“然兒前幾日說胸口有點癢,老夫當時沒有在意,說來見笑,老夫這獨子向來不喜洗浴,所以老夫以爲是身體不潔的原因,沒太在意。沒多久然兒又對他娘說胸口出現一塊黑斑,一開始沒有這麼大,也這麼黑,老夫以爲是得了什麼癬疥之疾,讓他去找個郎中治治。結果藥吃了不少,黑斑越來越大,色澤愈發漆黑,原先的瘙癢也變成劇痛,直到今天午飯過後,然兒他突然倒地昏厥……”

    之後的話劉啓超並沒有在意,他注意到季興瑞說到的一句話,“前幾日”,不正是自己和陳晝錦一起遇險的那段時間麼?這邪祟果然沒有閒着啊,居然弄出這事,可是季家有那麼多護身法器,爲什麼這季家少爺還是中道了?

    看來季家這潭渾水比想象中的還要深。

    “劉大師,我兒子還有救麼?”華裝婦人,也就是季興瑞的正房妻子急切地問道。

    “沒事,幸虧還沒完全成型,否則就算我祖師下凡都沒用。”劉啓超擺擺手,示意事情沒到絕境。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陳晝錦正好被沈二管家領進屋內,隨口向劉啓超問道。

    “鬼索斑。”

    “鬼索斑?”陳晝錦眼前一亮,小跑到牀前,眯眼看着面色慘白的季家大少爺。“還真是鬼索斑,我還以爲這隻存在於典籍之中,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陳晝錦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戳向黑斑,在距離黑斑還有三寸之時,一道小指粗細的黑氣陡然從黑斑中激射而出,順着陳晝錦伸出的食指螺旋而上。“哼!”陳晝錦不慌不忙,右手浮現出淡淡的藍色護體真氣,那黑氣剛一接觸到護體真氣便像被陽光照射的積雪,瞬間消散無形。

    “還真是鬼索斑,兇性不小啊,這回有點棘手。”

    “鬼什麼斑啊?兩位大師,我兒子到底還有沒有的救啊?”季夫人滿臉淚痕,雙眼紅腫,整個人十分憔悴和絕望。

    陳晝錦摸着鼻頭,大大咧咧地說道:“放心吧,這東西雖說噁心難纏,可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對了,還請各位夫人先出去,爲我們施法騰出地方。”

    季夫人雖說不捨,可爲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只得在其他季興瑞妾侍的攙扶下,一步一回頭地走出房間。

    “季家主,您也請回避吧。”陳晝錦微笑着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季興瑞以爲他們準備施展什麼祕術,所以不能讓自己看到。

    季興瑞點點頭,看了躺在牀上的兒子一眼,憂心忡忡地離開這間房。

    “呼,終於都走了,真清淨啊。”陳晝錦伸直了腰,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鬼索斑真的這麼容易解決?”劉啓超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當然沒那麼簡單,我剛纔不過是爲了安撫他們罷了。”陳晝錦面色一肅,沉聲道:“我們術士對付邪祟冤孽有術法,反過來那些邪祟冤孽自然也會修煉一些邪咒來對付我們,這鬼索斑便是其中一種邪咒。鬼索斑並不是什麼高階邪咒,可處理起來也很麻煩。你以前遇到過嗎?”

    劉啓超毫不猶豫地搖頭道:“沒有,我以前都是和師父一起,給他打下手,而且我們雲翠山附近沒有會邪咒的冤孽。”

    “鬼索斑是惡鬼對活人施加的邪咒,目的是爲了鎖定對方的位置,只要被種了鬼索斑,就如同惡鬼在人身上打下烙印。不管跑多遠,施咒的惡鬼都能找到目標的所在。而且一旦活人逃離鬼索斑所能控制的範圍,中咒者身上的黑斑就會由模模糊糊變得漆黑無比,尺寸也會變大,一旦鬼索斑擴散到大半個胸部,此人會全身潰爛,七天之內在極度痛苦之中死亡。”陳晝錦說到這裏,看了看季家大少爺身上的黑斑,低聲道:“鬼索斑能探查的範圍和發作的時間與施法的惡鬼道行有關,幸好這大少昏迷得早,不然指不定得死的多慘。”

    “你破解過鬼索斑?”劉啓超好奇地問道。

    陳晝錦歪着脖子想了想,答道:“沒有,不過我五叔破解過,我當時在旁邊看來着。我記得當年我隨五叔外出遊歷,還遇到過一箇中了鬼索斑的富商,他不聽我五叔的苦勸,一意孤行,硬是要乘馬車逃跑,結果再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具潰爛的死屍了,輕輕一碰能掉兩斤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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