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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破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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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有把握破解嗎?”劉啓超問道。

    陳晝錦摸着鼻頭對他說道:“這世上沒有絕對有把握的事,就算鬼索斑不是什麼高階邪咒,我也沒資格說有十成的把握。只能盡力罷了。”

    “不過對破咒我還是挺有信心的,當年比這厲害的我也破解過,安心安心。”陳晝錦見劉啓超臉色轉黑,連忙解釋道。

    劉啓超看了看桌上兩人的乾坤袋,略帶疑惑地問道:“你知道季家少爺會中邪祟的道?居然把法器都帶來了。”

    “嘿嘿嘿,除了親眷着道,季府會這麼火急火燎地找我們?如果只是單純得了疾病,找個名醫不比我們強?”陳晝錦轉身打開乾坤袋,在裏面挑選着法器。“要破解這邪咒,必須以利刃割開黑斑,本來你的葬天是很好地選擇,可是這把刀煞氣太重,就算我們被砍上一刀也夠嗆,更不用說這陽氣大衰的季家少爺了。還是得用我的桃木劍。”

    “桃木劍能辟邪不假,可畢竟是木頭做的,能割開黑斑?”劉啓超皺着眉頭問道。

    陳晝錦抽出一把用黃布包裹着的桃木劍,麻利地解開上面的結釦,黃布內的桃木劍便展現在兩人面前。這是一把古樸的桃木劍,長三尺三,寬三指半,劍身刻有道門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以赤硝書寫,頗有大家風範。

    “我的桃木劍可不是地攤上幾十文一把的便宜貨,金貴着呢!”陳晝錦頗爲得意地講述了自己桃木劍的來源。

    這柄桃木劍是陳晝錦十歲生日時,其父陳守正特地爲其製作的法器。劍身和劍柄是由一株六百年的桃樹樹幹精心雕琢而成,陳守正又以自身精血爲引,在劍身刻下九字真言,用價同黃金的赤硝繪製。再放於正陽之位七七四十九天,吸收日月精華,最終才製成。雖說是把桃木劍,可論起斬金剁鐵的本事絲毫不比那些神兵利器差。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千年世家,底蘊和我們這些山野小觀沒得比。”劉啓超輕嘆一口氣,似乎回想起什麼。

    陳晝錦兩指凌空從劍柄捋到劍尖,淡淡的紅光隨着他手指的移動而閃爍不停。“嘿嘿,其實你們碧溪一脈以前也有不少好東西,天材地寶未必比我們陳家差。可惜祕庫隱跡,不知所蹤,否則振興宗派要容易很多。”

    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劉啓超將宗門祕庫失去蹤跡,下落不明的事業告訴了陳晝錦,只是吳老道臨終前所說的“天心閣”沒有提到。兩人畢竟相處才幾天,這種機密之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外人比較好。

    不過劉啓超也向他隱晦地打聽過天心閣,可是一向號稱博古通今,閱遍羣書的陳晝錦也表示不知道。他苦思冥想了很久,纔不大確定地說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天心閣這幾個字,似乎是在京畿北道與燕雲道接壤的天元山脈深處。只是年代實在過於久遠,是不是真的如此陳晝錦也不敢確信,只有等他回淮南再找找那本古籍。

    劉啓超也不急着去尋找師門祕庫,且不說自己能不能通過守衛祕庫之人的考驗,就算自己僥倖找到並得到了祕庫。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憑自己現在微薄的道行,能抵擋昔日仇家和無數豺狼的覬覦之心嗎?只怕自己會連渣都不剩。

    “你上去按住季少爺。”陳晝錦右手持劍,對着劉啓超說道。

    劉啓超一愣,問道:“怎麼還要按住他?”

    “我用術法破解這鬼索斑,桃木劍和我本身的純陽之力,會引起鬼索斑的拼死抵抗。到時候兩股力量肯定會反覆交戰,即使是個壯漢都能疼得死去活來,更不用說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富家大少了。”陳晝錦無奈地攤開雙手,說道:“到時候我一邊要施法破咒,一邊還要制住他,失敗的可能高達八成。”

    “明白了,我這就去。”劉啓超也不囉嗦,當即脫鞋爬上大牀,雙手按住季少爺的肩膀,“可以開始了。”

    陳晝錦點點頭,面色一正,手中桃木劍凌空劃出兩劍,赤紅色的純陽劍氣奪射而出,向着季少爺襲去。似乎是感應到巨大的威脅,漆黑得鬼索斑升騰起腥臭的怨氣,就欲抵擋陳晝錦的劍氣。

    “呔!”劉啓超舌綻春雷,大吼一聲,蘊含着真氣的“舌底箭”瞬間將怨氣衝散。

    一道十字型的傷口出現在季少爺胸口的鬼索斑上,傷口周圍的皮肉如同被烘烤的草地翻卷焦黑,卻無一點鮮血溢出,甚至還有陣陣腥臭的氣味。

    被劉啓超按住的季少爺身體陡然一陣抽搐,也幸虧他在旁邊制

    住,否則只怕季少爺要疼得滿牀打滾了。即使如此,季少爺仍冷汗直流,渾身就像剛洗完澡一樣。

    陳晝錦轉身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株藥材,只見這株藥草通體幽藍,外形與雜草無異,頂部卻開着一朵紫黑色的小花。

    “這是廟後草吧?”劉啓超皺着眉頭說道。

    “對,這就是廟後草。廟本聚陰之地,而這廟後草更是生長於寺廟背陰之處,可謂是陰上加陰,標準的至陰之物。”陳晝錦揚了揚手上的廟後草。

    劉啓超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廟後草這種至陰之物用在季少爺身上真的沒事嗎?”

    “誰說我要用在他身上,就他那小身板能喫的消?我說啓超你是不是沒睡醒,怎麼竟說胡話?”陳晝錦莫名其妙地看着劉啓超,彷彿他是一個剛剛踏入術道的道童。

    “那你拿這廟後草幹什麼?”劉啓超有些臉紅地說道。

    “那當然是用在我自己身上啊。”陳晝錦搖搖頭,一口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鮮血順着指尖滴落,他隨即又摘下廟後草頂端的紫黑小花,運用真氣將花汁擠出,均勻地塗抹在左手中指,除了傷口附近。

    “太和咒曰,相之立章。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敕令太和神君急急如律令!”陳晝錦猛地將中指按在季少爺的傷口,用力將周圍的焦黑皮肉撕開,頓時青煙繚繞,一陣皮肉燒焦的臭味在屋內瀰漫開來。

    季少爺身體猛地一僵,渾身緊繃地如拉滿的弓弦,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他居然被活活地給疼醒了。

    “聽好了,我現在用陳家獨創的‘太公指’爲你驅邪,太公指講究的是一個靜,施法過程中絕對不能被幹擾,不能被打斷。”陳晝錦目不轉睛地盯着鬼索斑,手指一動不動,“馬上就到了關鍵時刻,你可別功虧一簣!”

    他的這段話顯然是對痛苦不堪的季少爺說的,季少爺此時表現的倒有些硬氣,儘管胸口的陣陣劇痛讓他幾近暈厥,可他還是咬牙擠出幾句話,“陳大師,你放心去做,我還能撐得住!”

    陳晝錦頗爲欣賞地點點頭,看着鬼索斑如同沸騰的開水,無數黑氣翻滾着纏繞在他的中指之上,鬼索斑迅速黯淡下去,而陳晝錦的左手中指卻漆黑得如同墨染。即使這樣他仍然沒有動手,耐心地看着黑氣不斷聚攏在自己的中指。

    過了十息左右,鬼索斑已經淡不可見,季少爺胸口的傷口也逐漸恢復正常的肉色,流出鮮紅的血液。陳晝錦微微頷首,隨即猛地一揚中指,最後一縷黑氣也連根拔出,隨着這縷黑氣的離開,鬼索斑最終完全消失。

    “啊——”季少爺猛地仰頭,發出一聲極爲舒服的呻吟。經過長時間的劇痛,這陡然的一放鬆,季少爺又再度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劉啓超輕手輕腳地下了牀,穿上鞋走到陳晝錦面前,好奇地問道:“這就解決了?你是怎麼破解這鬼索斑的?”

    陳晝錦白了他一眼,說道:“解決了九成,還有其他事先等我把手上這怨氣散了再說。”

    劉啓超這才注意到陳晝錦的左手中指上仍佈滿了黑色的怨氣,散發着陣陣腥臭。陳晝錦拿起摘去小花的廟前草,狠狠揉成藥泥,輕輕敷在中指上。那些黑氣在接觸藥泥的瞬間,如同積雪遇火,發出“吱吱”的慘叫,四散無蹤。一些從傷口滲透進體內的黑氣也被陳晝錦用真氣逼出。整根中指最終恢復正常。

    陳晝錦叫來季府家人,要來紙墨筆硯,寫下一張藥方,讓他們照着方子抓藥,給季少爺服下,不出三天自然邪氣盡散,身體康復。

    季夫人自然是一陣千恩萬謝,連一向沉穩淡然的季興瑞也是不停地作揖行禮,看來他還是很在意這個兒子的。

    陳晝錦藉口身體疲累,婉言謝絕了季興瑞擺酒設宴的好意,直接讓下人把飯菜送到房中即可,劉啓超也不樂於交際應酬,以同樣的藉口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等陳晝錦打坐緩口氣,劉啓超就溜進了他的房中。陳晝錦斜眼看向他,劉啓超連忙舉起手上的酒菜,這才讓陳晝錦臉色有些好看。

    兩人在房內舉杯暢飲,劉啓超夾了一筷子鴨肉,放在嘴裏咀嚼,口齒不清地說道:“你破解鬼索斑的時候用的太公指是什麼術法,我怎麼沒聽過啊?”

    “嗝!”陳晝錦先是很隨意地打了個酒嗝,緊接着又抓起一隻雞腿,狠狠咬了兩口,“你說太公指啊,那是我們陳家獨創的驅邪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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