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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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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握有葬天刀和策天劍這種神兵,如果不拼上全力,也只能在屍王身上留下一道印痕。可是沙無輝隨手的一道黑芒,就把屍王劈成兩段,甚至焚燒成灰燼。這種功力根本不是我們可比的。”劉啓超有些後怕道:“幸虧他沒有對我們產生殺意,否則我們真的擋不下他一掌。”

    陳晝錦眯着眼看向頭頂上方通向外面的大洞,剛纔黑芒破牢而入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牢頂,可眨眼間又不見了。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

    “別妄自菲薄了,沙無輝可是修煉數十年的邪道宿老,你有青煞鎮頂相,又這麼年輕,日後前途絕對不可限量。”陳晝錦強撐着站起,挪到屍王的碎塊面前,用策天劍挑了挑灰燼,確定它死透之後才徹底送了口氣。

    “不過也別就此放心,據我所知,沙無輝此人行事看似隨心所欲,實則他做的每件事都有其目的所在。”陳晝錦似乎對黑蓮教的人很瞭解,說的頭頭是道,“我們這次被他所救,很可能就是被他當成棋子來用。如果我們失去了利用價值,就變成一顆隨時可以毀滅的棄子。”

    劉啓超臉色倏然一變,他指着陳晝錦後面吼道:“先別討論沙無輝的事了,小心你後面!”

    “嗷!”幾聲憤怒的嘶吼忽然響起,陳晝錦只覺得腦後陣陣惡風襲來,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直接順勢一個懶驢打滾,躲過身後幾隻黑煞行屍的撓抓。

    “馬力個巴子,沙無輝不是說幫我們攔住了外面的屍羣了嘛,怎麼它們都衝進來了!”陳晝錦很罕見地爆了句粗口,可見他內心是多麼憤怒。

    劉啓超抓住他的手臂朝後輕輕一甩,自己抽出葬天刀踏入上前,準備先阻攔一段時間。

    “老陳,我幫你攔住它們,你趁機從上面的洞口爬出去,老陳?”劉啓超正準備爲好友爭取點時間脫困,沒想到眼角的餘光卻看到陳晝錦居然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不對,是盯着自己的前方。

    前方是黑煞行屍啊,劉啓超皺着眉頭看去,只見衝入死囚牢的幾具黑煞行屍彷彿觸電般不停地抽搐,難怪陳晝錦會如此驚訝。

    “嗡——”兩人後方的泄陰符陣忽然發出低沉的震動,無數赤紅色的小旗忽明忽暗地閃爍着耀眼的紅光,這些紅光匯聚到法陣中心,然後瞬間星散開來,形成一道巨大的泄陰符。隨着泄陰符展開,整座監獄裏濃郁的陰氣忽然如同開閘的洪水,瘋狂地涌入符陣之中。

    黑煞陣中積攢的陰氣之雄厚,令劉啓超和陳晝錦頗有些毛骨悚然,即使是被這些陰氣稍微觸碰,都讓他倆渾身一抖索。也幸虧泄陰符陣此時剛好啓動,否則以這兩人現在的狀態,估計是十死無生。

    失去陰氣的支撐,那些兇悍嗜血的黑煞行屍頓時變回一堆爛肉,而且腐化極快,整個監獄裏頓時臭氣熏天。

    “這簡直就是誰家茅房炸了!”陳晝錦捂着口鼻,一路小跑出去,完全沒有剛纔體力殆盡,要死不活的模樣。

    劉啓超也有些受不了,他縱身躍起,儘可能地避開地面腐爛的屍體。在通向監獄大門的路上,到處躺着屍水橫流,腐爛殆盡的屍體。他們生前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囚犯,死後也不得安寧,化作兇狠嗜殺的黑煞行屍,直到現在也不能入土爲安。劉啓超可沒工夫爲他們超度,此時的他迫不及待地想逃出監獄,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我從沒感覺外面的空氣是如此的新鮮啊。”陳晝錦站在監獄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們現在去哪兒?”劉啓超可沒用這麼多感慨,他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是啊,我能去哪兒呢?”陳晝錦擡頭看天,眉頭緊皺。

    劉啓超倒沒想那麼多,他試探性地說道:“要不我們還回季府?”

    “回季府?”陳晝錦對於好友給的這個選擇似乎很是爲難,他蹙額苦思許久,才點點頭說道:“好吧,就回季府吧。”

    劉啓超對他的反應頗感奇怪,但轉念又想到另一個疑惑,不由得問道:“你在施展混元塑金手的時候,我感到一股正宗的佛門之力,難道這功法是佛門的?”

    陳晝錦一邊奔跑,一邊解釋道:“當年我遇到一個在鄉間蠱惑人心的妖僧,上前和理論,結果他要來與我爭鬥,沒想到那廝武功雖說稀鬆平常,倒是關鍵時刻施展了混元塑金手,差點讓我陰溝翻了船。不過

    咱老陳是什麼人,淮南陳家的嫡子,就算鬥不過黑蓮教鬼府六師,還收拾不了一個妖僧,最後那廝被我一刀斃命。從他身上搜出了這混元塑金手的祕籍,可惜啊。。。。。。”

    “可惜什麼?”

    “那妖僧似乎只有半卷祕籍,上面只有混元塑金手的招式,卻沒有相應的心法。我爹其實並不贊成我練這門功法,因爲缺少心法的緣故,每施展一次都會消耗我大量的真氣,而其威力卻沒有想象的那麼強悍。”陳晝錦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剛出生時,家中族老曾推算我三歲時會有血光重劫,雖說我爹拼命防備,還是沒能完全逃過,最終僥倖救回條命,可身子骨卻便得孱弱,沒辦法練武,只能長期服藥。直到十四歲那年,才恢復到常人水平,可已經錯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段。”

    “即使我再怎麼努力練功,外家功夫始終不如族中其他子弟,所以我迫切需要一門威力強悍的武藝,然後我就強行修煉了這混元塑金手。”

    聽完陳晝錦的講述,劉啓超也是唏噓不已。想必他出生於千年世家,又是嫡系子孫,肩上承受的擔子未必比自己要輕。

    “哈哈,你也別苦着臉,雖說老陳我外家功夫不如你,可這要是論內功吐息,我自問你是遠遠比不上我的。”陳晝錦打着哈哈說道,“走吧,回季府去喫頓好的!”

    半個時辰後,季府。

    季興瑞剛剛從裝飾樸素的轎中走下,脫下身上大氅,隨手丟給僕人,走入自己居住的內室。立馬有幾個丫鬟過來,幫他送腰帶,脫鞋,換上家居常服。

    等到一切打理完畢,季興瑞略有疲倦地揮揮手,屋內侍候的僕傭馬上很乖覺地退出去。他拿起茶杯品了口普通的“玉堂春”茶,忽然說道:“魯王爺要的那批貨如何了?”

    “一切順利。只是又失敗了兩個。”一個蒼老傴僂的身影出現在房間的角落,正是那位季府神祕的大管家忠伯。

    “無妨,這批貨全都成功我才感到奇怪呢,”季興瑞揉了揉眉心,忽然鼻子猛抽幾下,蹙額道:“好濃的藥味,你怎麼了?”

    “咳。。。。。。咳,不礙事。得了點風寒,老了,老了。”忠伯彎腰猛地咳了幾聲,從袖中掏出塊半舊的方巾,輕輕擦了擦嘴。

    季興瑞也沒怎麼在意,他用手指敲擊着楠木圓桌,沉聲道:“我剛從知州府上回來,沈知州對我說。。。。。。”

    “爹!爹”季興瑞的長子季庭遠急急忙忙地跑到院中,離房門數丈遠便大聲呼喊道。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季興瑞滿是不悅地訓斥道:“你可知你是季府長子,整天沒個正經樣,怎麼繼承季家偌大的家產,嗯?”

    季庭遠被他親爹一訓,連忙垂手站正,低聲道:“爹,是陳大師、劉大師回來了。”

    “什麼,他們居然回來了?他們不是被抓進大牢了?”季興瑞先是大驚,旋即便意識到自己在兒子面前也有些失態了,連忙咳嗽兩聲,掩飾過去。“本來我纔去知州府上討論這事的,既然他們平安回來,那就更好了。你先去招待他們,爲父隨後就來。”

    季庭遠答應着離去,而季興瑞則眯着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忠伯把臉隱藏在燭光之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季興瑞沉默半晌,最終開口說道,他站起身來,準備去接待劉啓超和陳晝錦。

    忠伯嘴角動了動,上前勸道:“可是老爺你剛去知州府上疏通,他們就跑回了季府,老朽可不認爲‘審不清’這頭饕餮會動作這麼快,他辦事想來是能拖就拖。怎麼可能會拿了錢就辦事?所以老朽認爲。。。。。。”

    “他們是逃獄而出的。是吧,我豈不知啊,不過這兩個人可是正宗的玄門中人,不比千鶴那等半桶水的貨色。他們對我季家可是有大用的!”季興瑞睨了忠伯一眼,沉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少不得又要給那些當官的一筆孝敬,才能堵上他們的嘴,可現在也是沒辦法的事,黑蓮教的人盯上我季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撐過這段時間,把魯王爺定的貨完成了,這盤棋就全活了,所以不能捨不得這點小錢。”

    說罷,季興瑞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大步向着主廳走去,背後只留下忠伯的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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