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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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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劉啓超揮刀將一個撲過來的屍頭蠻斬爲兩截,抽空向翟得鈞問道。

    翟得鈞撕開肩頭的衣衫,忍着痛回道:“暫時還死不了。”

    屍頭蠻乃是極其陰邪之物,被它咬傷的部位,已經呈現青黑色的壞死狀,流出的也都是黑色的污血。和殭屍的屍毒不同,殭屍毒如果不處理,傷口的血液會迅速凝固,附近的肌肉變得堅硬如鐵,傷者很快就會失去對患處的知覺。而屍頭蠻的毒,會讓傷者血流不止,而且那種疼痛被無限放大,讓人死去活來。

    “******,我****大爺!”翟得鈞肩頭微顫,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唰”的一聲從鞘中拔出,只見寒光一閃,他肩頭的腐肉已經被瞬間割開,一陣腥臭的黑氣噴射而出,直衝鼻腔,翟得鈞早有準備,控御風法將其逼出數丈開外。他小心將肩頭殘餘的腐肉割盡,這時傷口才流出殷紅的鮮血。輕舒一口氣,翟得鈞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瓷瓶,將瓷瓶中的藥粉仔細地塗抹在傷口附近,呈現青黑壞死狀的肌肉這纔有了血色。

    翟得鈞擡頭看向周圍,雖說劉啓超葬天刀揮舞如輪,斬出一片爛銀,可是悍不畏死的屍頭蠻就像餓鬼道中求食不得的餓鬼,依然裹脅着陰風,瘋狂地朝着劉啓超四面攻來。饒是他道行不淺,身上也漸漸出現了幾處血痕,只是劉啓超用真氣強行壓制着陰毒,不過揮刀的速度也因此下降了不少。

    屍頭蠻這種邪祟頗爲靈活,又隱遁於陰風黑氣之間,冷不丁出現咬你一口,等你反擊時又遠遠地躲開,實屬難纏。

    更有聞到血腥味,雙眼赤紅的屍頭蠻磨牙咂嘴,發出陣陣鬼哭狼嚎,夾雜着黑氣陰風,如蝗蟲般撲向翟得鈞。

    “這可是你們自己找死了。”翟得鈞強忍着痛意,取出一疊巴掌大的紙人,咬破指尖將血滴在上面,又一拍手掌,激射出十幾道巫符。被血肉衝昏頭腦的屍頭蠻頓時中招,衝在最前面的十來個被巫符貼中額頭,當場便愣在半空。翟得鈞左手指着紙人,右手結劍指遙對中招的屍頭蠻,口中誦唸晦澀難懂的巫咒。

    紙人本是軟弱無力之物,被巫術施展,反而如卡片般直立於原地。隨着翟得鈞巫術的施展,紙人緩緩移動,頭部正對中招的屍頭蠻。“嗷!”屍頭蠻怪叫一聲,額前的巫符化爲一堆灰燼,原本散發着猙獰紅光的雙目此時忽然變化爲詭異的綠芒,張開露出森森白牙的大嘴,朝着自己身後的同類瘋狂撕咬起來。而原本空無一物的紙人,臉上卻出現了那些屍頭蠻的面孔。

    按理說,陰物之間一般是不會相互攻擊的,可中招的屍頭蠻絲毫沒有顧忌,拼命撕咬着原本同伴的面目。而那些沒有中招的屍頭蠻自然不甘心被殺,紛紛怪叫着啃食起來。

    屍頭蠻這種邪物沒有痛覺,即使腦袋上的皮肉被啃食殆盡,露出慘白的骨頭,也會憑着邪祟的本能繼續撕咬,直至被其他的屍頭蠻咬成碎片。劉啓超親眼看到一個腦袋上掛着三個同類的屍頭蠻,被啃得只剩下副骷髏頭,仍然張開殘缺不全的牙齒,去撕咬面前只剩半個腦袋的屍頭蠻。

    這場面異常血腥,陰風中不斷血肉橫飛,氤氳的黑氣間夾雜着瘮人的鬼哭狼嚎,撕咬啃食和咀嚼聲,失去理智的屍頭蠻發出的低吼聲,被啃食殆盡的屍頭蠻的痛苦呻吟,此起彼伏,聽得劉啓超都不得不用靈符塞到耳中,唯有翟得鈞面色冷峻地操縱着紙人。

    每有一箇中招的屍頭蠻被殺,地上就會有一個紙人自燃,等到地面上只剩下堆堆紙灰時,半空的黑氣中也只有三四個殘缺不全的屍頭蠻,被以逸待勞的劉啓超輕鬆解決。

    隨着最後一個屍頭蠻化爲腐爛的血肉,那股腥臭的黑氣也漸漸消散於無形。望着滿地的腐肉和殘屍,饒是見慣了邪祟的劉啓超也是臉頰一陣抽搐,頗有些反胃。

    “唉,你剛纔用的是什麼術法,難道是萬獸一脈的巫術?”劉啓超看向面色有些慘白的翟得鈞,好奇地問道。

    翟得鈞白了他一眼,有些氣喘地盤腿坐下,低聲道:“這招叫做縱體紙傀儡,不算是萬獸一脈獨有的巫術,在巫門流傳很廣,甚至連東瀛術道也曾專門研習過。”

    “不過咱們別放心的太早,如果鎮民的腦袋被煉成屍頭蠻,那身體也一定會被王周坤煉成什麼邪祟。休息一會兒,小心下一波的進攻。”翟得鈞顯然不想在縱體紙傀儡這招上糾纏,故而話鋒一轉,提醒劉啓超注意安全。

    劉啓超自然也不想去追根究底,術道祕法向來是不外傳的,甚至同輩的師兄弟之

    間都未必會互相交流。他和翟得鈞的關係顯然還沒鐵到那種程度,追問下去只會讓兩個人都尷尬。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死寂的王家鎮,即使屍頭蠻全部被滅,那股血腥味和死氣依舊沒有消散,甚至有更加濃郁的趨勢。更重要的是,劉啓超臉上的青斑,一直都保持着微微的發燙,這說明附近還有邪祟在窺視。

    “屍頭蠻不是你們巫門百屍一脈的禁忌祕術麼?他王周坤怎麼會使用?”劉啓超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翟得鈞也有些不得其解,“巫門傳承較之術士更爲苛刻嚴格,非巫門中人,很多巫術是無法學到的,有些巫術要求是同一個部落家族,甚至嫡系子孫、族長之子才能接觸。巫門的師徒關係一般建立在血緣部落之上,各宗各脈的隔閡較之中原術道更爲嚴重。王周坤能學到這百屍一脈的禁忌之法,要麼他叛出碧溪之後投到巫門,要麼他本身就是巫門中人。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有其他原因。”

    “是這樣嗎?”對於這個師兄,劉啓超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要不是這次碰巧遇到他,兩個人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交集。可是現在他知道王周坤對碧溪祕庫十分在意,而且對掌門玉佩也勢在必得。劉啓超是不可能放棄掌門之位的,日後恐怕會與王周坤有一場惡戰。

    “啊……”低沉的呻吟聲從路兩邊的茅草屋裏傳出,很快一隻慘白的手臂就從朽爛的牆壁裏伸出,緊接着一具穿着褐衣短衫的中年男屍就張大着嘴,朝兩人身邊跑來。別看他出現的動作緩慢不比,可是到了劉啓超面前的時候,忽然猛地加速,整個人都化爲一道黑影,帶着濃厚的屍臭,撲向劉啓超的脖頸。

    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劉啓超陡然嚇出一身冷汗,取符和唸咒是來不及了,他心一橫,連忙咬破舌尖,直接對着男屍的面孔就是一口真陽涎。

    “噗嗤……”由於男屍來勢兇猛,這口真陽涎避無可避,當場噴了它滿臉。由於劉啓超還是童子之身,這口真陽涎更是威力十足,中年男屍的面孔就像被強酸沾染,不斷腐蝕,發出瘮人的呲呲聲和劇烈的腥臭味。

    “趁你病要你命!”劉啓超揮刀斬向中年男子的腰腹,想要一刀將其砍爲兩半。沒想到一向無堅不摧的葬天寶刃,居然沒能腰斬中年男屍,反而激發了它的殺意。不顧臉上的傷勢,怪吼着衝向呆愣住的劉啓超。

    翟得鈞揚起一把硃砂,暫時逼退男屍,對着劉啓超大吼道:“傻愣着幹啥,你差點就沒命了!”

    劉啓超這時才如夢初醒,低吼連連:“有古怪啊,我這刀向來無往不利,這次居然沒能把一具行屍腰斬。剛纔我砍在他身上,就像砍在銅柱上,按理說就算是銅皮鐵骨的殭屍,這一下也讓它有夠受的,怎麼會一點反應沒有呢?”

    中年男子已經擺脫硃砂和真陽涎的威脅,怪叫着衝向劉翟二人。劉啓超和翟得鈞自然不甘示弱,揮舞兵刃與其交戰。要說這男屍還真厲害,面帶兩個地靈境的術士居然不落下風,兩人一屍打得是難解難分。

    在交手中,劉啓超也逐漸發現一些異樣,中年男屍的頭顱和身體有些說不出的違和,就像是把別人的腦袋強行換到這具屍身上。他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翟得鈞,後者立刻會意,左手夾起三道靈符,手指屈伸,就激射向男屍的額頭。中年男屍的反應極快,雖說周圍有劉啓超牽制,可它還是仰頭躲過了靈符,可就是這一動作將它自己的脖頸暴露在兩人面前。

    “青煞靈眼,開!”劉啓超雙眼微微發熱,旋即便在男屍脖子中間看到了一條極細的血線,似乎是被人用利器一擊致命的。

    “找到了!”劉啓超二話不說,直接揮刀斬向男屍脖子上的血線,而它也感應到致命的威脅,急忙用雙手護在喉前。翟得鈞冷笑一聲,直接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偶,將木偶的臉對着中年男屍。男屍微微一愣,它的臉已經印到了木偶的眼中。翟得鈞咬破手指,將血和一束頭髮按到木偶額頭。

    中年男屍頓時僵硬在原地,就像翟得鈞手中的木偶一樣。隨着他輕輕撥開木偶的雙臂,中年男屍也緩緩舉起自己護住咽喉的雙臂。

    “動手!”

    劉啓超手上寒光一閃,葬天刀帶着濃郁的真氣劃過中年男屍的咽喉,“咔嚓……”渾身硬如金鐵的男屍喉嚨卻異常脆弱,至少那道血線附近是如此。銳利的刀刃輕鬆斬斷中年男屍的頭顱,而木偶的頭部也旋即掉落,與其下場一模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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