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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屍棺魔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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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失去頭顱的中年男屍彷彿鐵塔般轟然倒地,激起一陣塵灰。

    “咳咳……你剛纔往木偶裏塞的頭髮是哪兒來的?”劉啓超掩鼻後退了幾步,向翟得鈞問道。他看的出來,翟得鈞剛剛施展的巫法,頗有點茅山厭勝科的韻味,想來也是巫門之中的咒術。施展這種咒術,一般需要媒介,比如敵人的頭髮、指甲、鮮血等等。所以劉啓超纔有此問。

    翟得鈞用短刀撥弄着中年男屍的殘骸,頭也不回地答道:“你和它交手的時候,我順手斬了一束下來,預備着有用。雖然這行屍身體挺硬,可是頭髮倒是很好弄下來。”

    舉凡成氣候的行屍或殭屍,不光皮肉堅硬如鐵,就算是須發體毛都會附着一層屍氣,如同兇獸的鋼鬃,輕易不能斬斷。可這中年男屍的頭髮輕易便被斬下,可見其還未成氣候。

    “嗯?這是……”翟得鈞的短刀已經劃開中年男屍的胸前的衣衫,這男屍生前穿的就是粗製的褐衣,在打鬥過程中幾乎已經沒個完整模樣,只剩下幾塊布料耷拉在它身上,因此輕而易舉地被翟得鈞用刀劃開,露出它黝黑鋥亮的胸膛。

    劉啓超湊上前去,只瞧了一眼便驚呼道:“半截缸!”

    “嗯?還真是半截缸!”翟得鈞略略一思索,頓時想起了這種棘手的邪祟。其實從遠處看,這沒了頭的中年男屍果然像一口黑色的大水缸。“半截身子似黑缸,無頭凶煞吊人喪!等等,不對啊,這男屍是有腦袋的……”

    而劉啓超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腦海裏只是在回想着吳老道的一句警誡之語:“寧可夜遇紅衣鬼,不碰殭屍通體黑!”

    一般來說,心懷不甘又身着紅衣而死者,死後會化爲紅衣惡鬼。這種邪祟比起尋常惡鬼,要厲害許多。可即使是這樣,術士也寧可遇到紅衣惡鬼,而不願意面對通體漆黑的殭屍(就是指半截缸)。要說天地間的邪祟,殭屍算是比較棘手的一種,而半截缸作爲殭屍中的一個異類,也曾着實讓術道頭疼過一陣。不過後來術道大力圍剿過半截缸,加之其自然形成的條件很苛刻,所以如今也很少有人能見到,沒想到倒是讓劉啓超和翟得鈞嚐了個鮮。

    就在兩人陷入對半截缸的思索和畏懼時,那中年男屍的半截斷頸忽然有了動靜,像蛇一樣彎曲蠕動,又如同章魚的觸手,猛地伸長激射向站在男屍面前的翟得鈞。

    “哼,雕蟲小技!”翟得鈞輕蔑地一笑,左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只見他用食指和中指挑開瓶塞,將瓶內的藥粉對着似觸手的男屍頸骨灑去。

    那超出尋常長度的頸骨就像被烈火灼燒的豬油,發出吱吱的聲響,陣陣青煙和刺鼻的臭味也隨之傳開。詭異的頸骨倏的一下縮回中年男屍的腔子裏。這時再朝着男屍看去,那裸露在外的半截頸骨已然不見,只有一個黑黝黝的洞腔,散發着難聞的屍臭。

    “看來祕密是在這堆爛肉的肚子裏啊!”翟得鈞冷笑着說道,不料他的話音未落,那中年男屍就騰的一聲原地平移,似乎想逃離此處。

    劉啓超早有準備,豈能讓它如願,“給我安心待在這兒吧!”劉啓超掏出一疊靈符,他其實也不知道半截缸的要害在哪兒,索性將其全身都貼上,這下中年男屍總算徹底安靜了。

    “我給你來個開膛破肚,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作祟!”翟得鈞用中指按着短刀刀背,輕輕劃開男屍的胸腹,頓時一陣惡臭襲來,不過他口鼻中早就塞着防禦屍毒的藥丸,根本不把這點事情放在心上。直到短刀將中年男屍完全割開,兩人總算看清了裏面的真相。

    中年男屍的五臟六腑早已消失無蹤,只有一個嬰兒似的怪胎盤踞在它的脊骨之上,剛纔襲擊翟得鈞的觸手就纏繞在怪胎的腰間,有幾分臍帶的模樣。

    “這是……屍棺!”翟得鈞面色陡然大變,驚出一身冷汗。

    “屍棺?”劉啓超倒是知道這東西,所謂屍棺,就是以屍爲棺,這並非是像水葬、土葬這類葬法,而是一種養屍的邪術。以一具小成氣候的靈屍爲棺,將其剝開,把需要培養的屍體裝殮進靈屍體內,以祕法封印。此後任其外出捕獵血食或吸取陰氣,亦或者派專人助其修行。施法者所需培養的屍體會像寄生蟲一樣,不斷汲取靈屍體內的陰氣作爲養分。當然,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養屍人必須監視着靈屍的行蹤,防止尚未成型的屍體反被其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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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以屍棺之法培養的邪屍,威力極強,遠超尋常煉屍之法所煉製的屍體。可是此法一來週期過長,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並無定數。二來作爲棺材的靈屍本身就不能爲尋常之物,若是煉製失敗,則損失巨大,血本無歸,故而即使是邪道人氏也很少用屍棺之法煉屍。

    劉啓超用葬天刀指着那怪胎,有些狐疑地問道:“這麼個小東西就是王周坤養的邪屍?”

    “不,這是魔胎!”翟得鈞表情肅然,不等劉啓超發問,他自己就解釋道:“這具未成氣候的半截缸確實是被王周坤當成屍棺來用,可它體內培養的似乎不止是邪屍這麼簡單。魔胎這東西,乃是集天地陰邪之氣而生的,危害可大可小,要看它最終形成的是什麼邪祟。裏面可能是惡鬼魂種,也可能是妖物的胎兒,或者是未成形的邪屍,甚至是其他更可怕的邪祟。培養魔胎就像是賭博,但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魔胎所育之物最差的都是爲禍一方的主兒。”

    劉啓超有些後怕地說道:“幸虧我們把這具半截缸給解決了,不然要是讓它體內的魔胎成型,豈不是要爲禍不淺?”

    “沒那麼簡單,這只是一具煉製失敗的邪屍,它的體內的魔胎成不了氣候,可我之前溝通天地生靈時,可看到了不止……”翟得鈞話還沒說完,從路邊的茅草屋裏就竄出了幾十具面目腐爛,衣衫襤褸的活屍,嘴裏喊着毫無意義的呻吟,循着活人的氣息撲向劉啓超和翟得鈞。

    劉啓超明顯是嚇了一跳,他咧嘴苦笑道:“剛纔是半截缸,這回又是一堆活屍,我****大爺!這王周坤花樣不少啊!”

    “小心,這些傢伙都是屍棺,體內不是邪屍就是魔胎!”翟得鈞皺着眉頭警示道。

    “就算不是也夠嗆啊!哪怕是幾十頭豬,殺光它們也得費大把力氣,更何況是幾十具活屍!”劉啓超二話不說,把乾坤袋裏的鎮屍符全部丟出去,二十多張靈符天女散花般灑向衆活屍。只是這看似鋪天蓋地的架勢卻毫無威力可言,除了最前面的幾具活屍被靈符燒得皮肉翻卷,倒地哀嚎,其它的活屍紛紛發出怒吼,踏着同類的身體瘋狂地撲向兩人。

    劉啓超自然也不指望光靠鎮屍符就能消滅這羣活屍,只希望能略微阻攔一下就行。

    活屍與行屍、殭屍都不同,作爲邪屍的一大分類,活屍的特點是雙眼赤紅,屍腐不化。它們嗜食活物血肉,對陽氣極其敏感。雖說它們既沒有殭屍刀槍不入的身體,也不如行屍飛檐走壁的靈活,可活屍讓術士頭疼的地方,就是其頑強的存活能力和戰鬥力,劉啓超兩人之前遇到的屍頭蠻其實可以歸類到活屍之中,典型的不到粉身碎骨誓不罷休。而且活屍往往都是成羣的存在,單獨的活屍連一個不會術法的壯漢都能對付,可成羣的活屍卻連殭屍王都要忌憚三分。

    “我還以爲會是殭屍,沒想到居然是活屍,白帶這麼多糯米了!”劉啓超把一袋糯米直接扔到地上,頓時就有幾具活屍朝着米袋的方向撲過去。活屍對一切能喫的東西都十分敏感,與餓鬼唯一的不同點是,餓鬼會連金鐵這種東西都啃食殆盡,而活屍更傾向於人畜能喫的,包括人畜本身。

    藉着活屍搶奪米袋的工夫,劉啓超縱身揮刀,將那幾具活屍斬殺。而那幾具活屍的殘骸剛剛滾落,就被周圍的同類爭搶着啃食,塞進自己腐爛的肚腹之中。

    “活屍什麼時候也會同類了?”劉啓超還沒來得及細思,又有好幾具活屍伸出腐爛腥臭的手掌,抓向他的腦袋。劉啓超連忙抽刀護身,一面擋住瘋狂的活屍,一面咬破舌尖,用真陽涎在手心畫出太極圖。隨着他念出一段簡短的法咒,劉啓超伸出那隻畫有太極圖的手掌,狠狠地轟擊在活屍胸口。

    “雷火裂屍掌!”翟得鈞從他掌風中帶着隱隱的雷鳴之聲和離火之力,就立刻判斷出他使用的乃是碧溪一脈獨創的雷火裂屍掌。此掌脫胎於道門殺招掌心雷,屬於一種半術半武的招式。修煉此招者必須用雙手反覆擊打特製的火砂,並連續服藥三個月,使得身體能夠承受雷火之力,方可繼續修煉心法與口訣。此掌一旦小成,施法者身兼雷火二力,擊中敵人,必令其軀體撕裂,如中炮矢,故而得名。

    憑藉這套掌法,碧溪傳人曾在術道上擊殺無數邪祟,蕩平不少敵對宗派,可惜隨着其師門的沒落,很少有弟子能將其修煉至大成,到後來更是直接消失在術道之內,寥落無聞,沒想到翟得鈞今天再度見識到了這套犀利的掌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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