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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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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劉啓超一開始也很奇怪,以術道宗派的行爲特點來看,他們能痛下殺手,滅了謝氏一門,又爲何不殺了臨陣逃脫的楊家寬,絕了後患呢?

    “當時我看到姚卒時,感到渾身血液倒流,差點沒當場嚇死,結果他跟我說,不用害怕,他不是來殺我的,讓我放心。”楊家寬的臉色倏然慘白,他自嘲似得苦笑道:“姚卒給了我一枚丹丸,逼着我服下,說我既然不願意得到榮華富貴,那就算了。”

    “他就這麼放你走了?”陳晝錦半信半疑地問道。

    楊家寬眼裏流下一行清淚,嘆息道:“哪有如此容易,自那之後我的一生都變得不順,先是被人誣告行爲不潔,奪去秀才名號。之後連養家餬口都難,想找份營生卻處處碰壁,不得以才跑到這窮鄉僻壤,開館收徒,賺點辛苦錢過活。更要命的是,最近我才發現姚卒給我服下的那枚丹丸的效果。”

    說到這裏,楊家寬忽然開始解開身上的長衫,劉啓超這時才注意到,現在雖說纔是深秋,可他已經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質長衫。等到楊家寬完全解開長衫,一副殘破不堪的身軀顯露在兩人面前。

    原本應該紅潤正常的胸腹,此時呈現出乾枯萎縮的跡象,表層的皮膚已經變得焦黑一片,彷彿被烈火灼燒過。更加令人可怖的是,在楊家寬的胸腹之間,還出現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膿瘡。這些膿瘡裏滿是黃白色的膿液,有些已經破裂,噁心的膿液流得他渾身都是。楊家寬不得不用棉布墊在長衫內部,吸收膿液。

    “這是屍化的表現啊,那顆丹丸一定是某種帶有屍毒的毒藥。”陳晝錦望了楊家寬一眼,喃喃說道。

    楊家寬彷彿看了一絲希望,掙扎道:“兩位仙師,可否幫我解決這一痛苦,這些年我體內寒氣逼人,不管吃了多少藥,看了不少郎中,都沒有效果,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啊!”

    劉啓超轉頭望向瑟瑟發抖的楊家寬,,一把搭上他的脈門,凝神診脈了片刻之後,嘆息道:“那股屍氣侵入你的體內,而你體內的陽氣自然反抗,只是對方實力太強,只能被不斷吞噬。你中屍毒的時間太長,想要治好恐怕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楊家寬聽了之後反而送了口氣,“沒事沒事,只要還有治好的希望就行。”

    陳晝錦嘴脣囁嚅,最終還是沒把心中所想給說出來,楊家寬被屍毒侵體了數年,體內的陽氣早已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就算日後能治好了,恐怕也會淪爲不能大動的廢人,那樣對他來說或許是生不如死。

    “看來姚家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你啊,他們想要這屍毒丹,讓你變成半屍半人的怪物,那樣就沒人敢接近你了。當時你也就只能自生自滅。現在姚家還是不放心,準備對你直接動手滅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劉啓超鬆開把脈的手指,低聲問道。

    楊家寬重新穿好長衫,苦笑道:“我一個無親無故的書生,哪還有什麼去處,只能坐在這裏等死。”

    這時陳晝錦湊了過來,傳音道:“老劉啊,情況不太妙啊,謝家滅門案的真相雖說已經知曉,可又冒出個謝家小樓的祕密。姚家不惜做了這麼多準備,甚至屠滅一戶,能讓他們看上眼的恐怕也並非凡品。”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尋寶?”劉啓超不由得瞪了陳胖子一眼。

    陳晝錦冷笑道:“這可不是貪心,現在開平書院作祟的那幾個妖鬼,已經證明極有可能是姚家給弄出來的。可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是要解決掉邪祟爲禍,如果不捉住那幾只妖鬼,恐怕別說開平書院的高層同不同意,就連輪迴殿負責考覈的幾位實權長老,也難以通過。事實上,這次的任務已經把我們和姚家,列爲敵對陣營了!”

    “你的意思是說……”

    陳晝錦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不動聲色地傳音道:“現在以我們兩人,哪怕再加上水心妹子,捆起來都不是姚家的對手。哪怕姚家精銳出走,日暮西山,可你要知道這裏可是京畿西道家族的大本營。正面對抗無疑是不明智的,我們只有瞭解姚家的情況,知道他們一切行動的目的,從而明白他們的底線,這樣才能通過討價還價來把這次的任務完美地解決。”

    劉啓超望了楊家寬一眼,傳音道:“那這傢伙如何處理?”

    “嘿嘿嘿,你認爲呢?把他留在這裏必死無疑,不過就算驅除了他體內的屍毒,他也

    會成爲一個廢人,那樣生不如死。”陳晝錦想了想,低聲道:“讓他自生自滅吧!”

    楊家寬不通武道,也不會術法,可察言觀色,也感到對面的兩位仙師,似乎是有放棄他的打算,不由得心裏驚慌。他腦袋一轉,竟急智般地想出個計謀。

    “不知兩位仙師,可否知道如今這幾日,謝家別院又開始鬧鬼了?”

    劉啓超回過神來,饒有興致地望着他,“哦,莫非你有什麼發現?”

    楊家寬露出一絲笑意,“本來我是不敢接近那裏的,可我有一日鬼使神差地走到那座別院,卻發現有人翻牆進入了裏面!”

    “哦,翻牆進入?難不成是那些不畏鬼神,要錢不要命的樑上君子,想要趁着荒宅鬧鬼之際,溜進去順點錢財?”陳晝錦半假半真地笑道。

    楊家寬沒有一絲笑意,他面色肅然道:“可是依學生所見,那些人可並不是尋常的鼠竊之輩,他們的武藝恐怕不下兩位仙師。”

    劉啓超和陳晝錦相視一眼,一絲疑惑涌上了心頭,兩人半晌沒有說話。

    “你能確定對方也是術士?”陳晝錦率先打破了沉默。

    楊家寬很實誠地答道:“不能,我畢竟只是個書生,沒有見到過真正的術士,姚卒勉強算一個,可他從沒有在我面前施展過術法,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翻牆而入的人是不是術士。哦,對了,那天夜裏謝家別院冒出了無數七彩異芒,只不過那裏鬧鬼之說盛傳,無人敢接近,所以沒有多少人看到。”

    “異芒,難道真的是術士交戰?還是有什麼寶物現世?”劉啓超心中暗想,他肅然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異樣的?”

    “嗯,就是謝家滅門案發生之後,幾個月後吧。當時附近已經沒有人敢住下去了,紛紛搬離那裏,以至於城東那片市坊都荒無一人。”

    劉啓超摸着下巴蹙額想道:“幾個月後?那幫疑似術士的夜行人翻牆進入別院之後,沒過多久,開平書院就發生了命案。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那幫術士在別院裏到底幹了什麼?”

    陳晝錦傳音道:“看來我們是不得不去一趟謝家別院了,在那裏或許我們能解開妖鬼的來歷之謎啊!”

    楊家寬雖聽不到兩人的傳音,可憑着聰慧的腦袋,也把他們對話的內容,猜的個八九不離十。他知道自己想要活命,就必須靠這兩位仙師,於是堆着笑臉恭維道:“兩位仙師若是想一探謝家別院,學生可以帶路,謝一偉在世時頗好風水之道,他的別院似乎也布有風水大陣,尋常訪客沒有專人指引,是弄不清別院路徑的。”

    劉啓超和陳晝錦眉頭一皺,楊家寬這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說,身體還中了屍毒。帶上這麼一個累贅,若是到時候遇到危險,兩人還得分出心力照顧他,這顯然不符合術士行事的規矩。風水陣在常人眼裏,如同神物,可在術士眼中卻是再普通無奇不過的一種術法。並非所有風水陣都能殺人於無形,兼帶着幻陣的功效,那一類風水陣被稱爲風水殺陣,唯有高階風水師纔會佈置。

    楊家寬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顧忌,連忙恭聲道:“兩位仙師不用顧忌學生,我雖說身中屍毒,可行動還算正常,不會拖累兩位的。而且那謝一偉生前曾在學生面前吹噓,說他別院裏的風水陣,乃是由京西第一風水師廖清揚所佈置,曾經有幾個不開眼的小賊,想要潛入別院小樓竊取財貨,結果連門都沒有摸到,就被風水陣給弄得昏頭轉向,然後被直接抓住一陣暴揍,扭送了官府。”

    “廖清揚確實是京西第一風水大師,只不過此人脾氣古怪,每個月只給一戶人家看風水,而且要價不菲。他向來眼高於頂,接不接生意,完全看他本人的意願,只要能看的是眼,便是小家小戶也肯爲你佈置上等風水陣。若是看不入眼,即使是王爺三司長官也不會買你的賬!”陳晝錦湊到劉啓超身邊,低聲敘述道:“謝一偉確實有可能得到廖清揚佈置的風水陣。不過……”

    劉啓超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直截了當地對着楊家寬問道:“你會風水一道?”

    “不會!”楊家寬的回答也異常乾脆,不過他也看出兩人的不悅,立刻回了一句:“可我有謝家別院的風水陣的設計草圖。”

    “風水陣的設計草圖?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劉啓超蹙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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