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昏睡的女孩從屋子裏走出來了。
“你……醒了?”我回身迎了上去。
“我……這是在哪裏?”女孩一臉的迷糊,眼神呆滯滯的,似乎還不算是太清醒。
“奧,這裏是我的家,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喫的去。”想着女孩都不知道多久沒喫東西了,我邁步就奔着廚房去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女孩身形踉蹌的追着我就來了。
“你叫啥名字,家住在哪裏,你還記得嗎?”我一邊收拾鍋,一邊問道。
“我叫胭脂,家住在集唐嶺。”聽着我問,女孩小聲的說道。
“胭脂?”我一聽見這個名字,還真是對上號了。
干鏚在女孩身上養香火渡化的胭脂紅,反過來這個女孩名字還真叫胭脂,這難道只是一個巧合?
“嗯!”女孩應了一聲,怯怯的把身子依靠在了廚房門口。
“集唐嶺……在啥地方?”我沒聽說過這個地名。
聽着我問,女孩搖了搖頭,不再言聲了。
得了,看着女孩不吱聲了,我也就消停的弄飯吃了。
簡單的弄好了飯菜,我喊着女孩過來喫。
“你都經歷啥事了,還記得嗎?”飯桌上,我問女孩道。
女孩應該是給餓壞了,大口的往嘴裏扒拉着飯菜,連頭都不擡。
“村子裏來了一個瘦高男人,我媽就把我賣給他了!”女孩說被賣,好像很不在意,就跟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的。
“你媽把你給賣了?”我一聽,還真新鮮,這女兒說賣就能給賣嘍。
“嗯嗯,我們那裏窮,賣女兒是正常的。”
女孩接着說道:“我模樣長的好,所以能賣個好價錢,我媽說了,我一個人能賣三四個人的錢呢!”
“啊?”胭脂的話,讓我語塞了。
賣女兒成了天經地義的事了,這事我還真沒聽說過。
“是那個瘦高男人,把我轉賣給你的吧?”女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衝着我露出來羞澀的一笑。
“算是我命好,我都聽村子裏的人說了,來買我們的人,爲了賺錢,會把我們賣到不同人家裏的。”
胭脂接着說道:“要是命不好,就會被賣給老頭,或者是瞎子瘸子,要是命好的,就會賣給像你這樣的年輕男人。”
“啊……倒賣人口?”我一聽,懵逼了。
這胭脂是誤會我是把她給買來的了。
於是趕忙的搖手道:“胭……胭脂你誤會了,你可能都不記得在你身上發生過啥事了,你是我師父給救回來的,你被人給養了胭脂紅了。”
“胭脂紅……啥是胭脂紅啊?”這胭脂一聽,用水靈靈的大眼睛,傻傻的看着我。
“得了,你只要記住你是我們給救回來的就行了,別的就別多問了。”
我一看,這胭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咋地了,看來在她身體裏養那胭脂紅的這段時日裏,她完全沒有意識。
就這樣,喫完了飯,眼眼的就黑天了,可是老鬼還是沒有回來,我是真站不住腳了。
要咋辦?
我直在院子裏轉圈,而那個胭脂則坐在門口臺階上,傻愣愣的看着我。
我這正急得直轉圈的時候,老鬼沒給盼回來,倒是把那個中午打發走的趙全發,給盼來了。
“你咋又來了,不是都跟你說了嗎,等師父回來,我會告訴他的。”看見趙全發從麪包車上走了下來,我心煩的說道。
“我……咋地啊,大師他還沒有回來?”趙全發一聽問道。
“沒有,我這也等着着急呢!”看着趙全發,我很是無語。
“可是……可是我老婆真的快不行了,那兩條腿都發黑色了,疼的打滾的叫喚,我……小師父,要不你去給看看去?”看着我心煩的樣子,趙全發是一臉的哭相。
“看啥看,我啥也不會,看毛線啊!”我衝着趙全發就吼了一嗓子。
“不是你手裏有塊金色的牌子嗎,那上一次的我都看見了,我家的一芝,就怕你那塊金牌子。”看着我急眼,趙全發躲閃着我的眼神,小聲的說道。
“你……”我一聽,這人還挺有心機的,這事他倒是記住了。
“我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婆吧,我都給那一芝跪下了,可是她是啞巴,一聲的不吭,我也是實在沒轍了,這纔來找你們的。”這趙全發說着,他“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我一看,得,他特媽的又給我跪下了。
“好好,你可是快起來吧,我隨着你走一趟,還不行嗎?”看着地上跪着的趙全發,我也是真沒轍了。
於是回身對着胭脂說道:“你回屋待着去,鎖好屋門,我出去一趟,大概幾個小時就回來。”
聽着我的囑咐,胭脂點點頭,她回屋去了。
“走吧!”我邁步走出了院子,上車一路就奔着城裏去了。
等到了趙全發的家一看,我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只見趙全發媳婦的兩條腿,腫的都快要趕上象腿了,而且還烏黑顏色,身子依靠在牀頭上,鬼哭狼嚎的叫喚。
而那個一芝,則怯生生的站在一邊,臉上似乎也是很焦急。
“哎呀小師父你可來了,快救命吧!”一看我進屋了,這趙全發媳婦就嚷嚷上了。
“我真的好好善待一芝了,可是你看看,現在她反過來的還把我給弄成了這樣,這可叫我咋活啊,我的兩條腿啊!”這趙全發媳婦是哭嚎的大叫。
看着趙全發媳婦哭嚎,我疑惑的看了看旁邊的一芝。
一芝滿臉的驚懼,看着我,一個勁的搖手,意思不關她的事。
看着一芝搖手,我也是犯了尋思了。
上一次老鬼已經跟貓女說的很明白了,並且還答應了貓女,等着四年以後回來,老鬼要送它一堂子人馬。
況且那貓女的精魂,已經被老鬼給送走了,就不可能再回來報復來了。
可是眼前這趙全發老婆的兩條腿,又是咋回事?
想到了這裏,我問趙全發老婆道:“你都詳細說說,一開始你這腿是咋回事?”
“就是我那可憐的彬彬走了的第二天晚上吧,半夜裏我就像做夢了一樣的,就覺得這兩條腿發沉,黑乎乎的就看見一個十幾歲那麼大孩子,騎在了我的腿上。”
聽着我問,這趙全發媳婦哭咧的說道:“我嚇壞了,問他是誰也不吭聲,完了手裏還拿着一條鞭子,狠狠的對着我的腿上抽。”
“我嚇得大叫,等打着了燈一看,我腿上就腫的一條一條的了,從那個以後,我就不敢閉眼睛,一閉眼睛就挨抽。”
“可是這黑天白夜的不閉眼睛,我也頂不住啊,這不,現在這腿就成這樣了!”
“你是說是十幾歲的孩子?看清楚他的模樣了嗎?”我一聽問道。
“沒……”趙全發老婆說到這裏,一臉驚懼的回頭,向着一芝看去。
“這……你是說在你兒子死的第二天,你就這樣了?”我又問道。
“嗯嗯,就是第二天。”趙全發媳婦很肯定的說道。
“你兒子在哪裏燒的,我去看看。”我一聽,這問題很有可能是出在了那個死了的彬彬身上了。
這老鬼說過,那個死了的彬彬,就是趙家的要賬鬼。
是前生趙全發兩口子也不知道是誰,欠了人家的債沒還,人家纔會在這世裏,前來託生爲兒女討債。
只要這債討完了,人也就死了,迴歸地府了。
“這……沒燒,埋到墳塋地裏去了!”聽着我問,一旁的趙全發小聲的說道。
“啥……沒燒……還埋到墳塋地去了?”我一聽,當時就蹦起來了。
這不是胡鬧嗎,但凡是未成年的孩子死後,必須要用火煉,而且是堅決的不能入墳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