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生的孩子?”我一聽,差點沒蹦起來。
死人咋能生孩子,這不是瞎胡扯嗎?
“死人咋就不能生孩子了?”看我驚愣的樣,老鬼說道:“你忘了那個淹死的寡婦了。”
“她那是死在水裏了,要是死在旱地上,那孩子就能生出來。”
“啊……”老鬼的話,還真讓我迷糊了。
“嗨,倒是難爲那孩子了,跟着一個鬼長這麼大,也是不易了!”老鬼嘆了口氣。
“師父,你是說那孩子,現在還跟他鬼媽媽在一起呢?”我一聽問道。
“嗯嗯,要不然的哪裏會有那陰錢。”老鬼點點頭。
“那……咋不把孩子送給誰養啊?”我想起來那個孩子可憐的連雙鞋子都沒有。
“竟說屁話,一個鬼,大半夜的跑人家裏說要人幫忙養孩子,你敢養啊?”聽着我說,老鬼冷哼了一聲。
得了,聽着老鬼又說話帶雞糞味了,我也就不問了。
就這樣一路的往前走,邊走,老鬼邊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紙,擡頭四外的打量着。
“好多年沒走這條路了,都不太記得了!”老鬼嘟囔着,帶着我順着一個岔路口就下去了。
“師父,跟你商量個事唄,咱們能不能坐坐車,哪管到了那巧巧的家跟前,我們再走着走也行啊!”我小聲的跟老鬼商量着。
“別尋思那沒用的,不可能!”老鬼很肯定的回了我一句,伸手從地上撿起來一張紙錢。
我一看那紙錢,跟火鍋店裏胖女人扔在地上的紙錢一樣,不禁驚叫了起來“師父,是那個孩子丟下的嗎?”
“不好說,死人紙錢都差不多,不過這路上就這一張,倒也是奇怪了!”老鬼手拿着紙錢向前大步走去。
俗話說的好,紙錢不落單,說的就是,給死人撒紙錢的時候,那都是一把一把的撒的,就沒看見過誰是一張一張的撒的。
這路上就一張紙錢,真就很有可能是那個小孩子掉落的。
就這樣一路的往前走着,走到了黑天,老鬼喊着我在一片樹趟子邊上坐了下來。
我這跟老鬼兩個正喝着水,喫乾糧呢,遠遠的從岔路上就走過來一男一女。
兩個人趕路很急,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也只是歪頭看了我們一眼,急匆匆的就奔着我們來時候的方向去了。
“師父有人,這附近一定有村屯。”一看見有人,我高興了。
這大冷拋天的出門,最怕的就是遇不到村屯,那就慘了。
一宿也就唄尋思睡覺了,因爲睡着了,很容易就會被凍死。
“嗯,再往前走七八里地,有一個大屯子。”老鬼似乎是知道。
“那我們趕緊走吧,這天都擦黑了。”我一聽,站起來身。
“不急,再等等。”老鬼一點都不着急,眼神複雜的看着剛走過去的那一男一女。
看着老鬼不動地方,我也只好又坐了下來。
就這樣,又坐了能有一炷香的工夫,這老鬼還不張羅走,我可是有點急了。
這天已經黑下來了,再不走,等着趕到前邊村屯,得啥時候啊?
“坐下,我們等個人。”看着我又站起來了,老鬼喊着我坐下。
“等人……等啥人?”我一聽,懵逼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等啥人啊?
可是老鬼不說話,眼神複雜的向我們來時候的方向望,我也只得又坐了下來。
就這樣,我跟老鬼坐在樹根底下,一直等了能有一個多時辰,對面的岔路上,隱約的就出現了幾個人影……
“來了,等着他們過去了我們再走。”看着那走過來的人影,老鬼說話了。
聽着老鬼說,我也是奇怪了。
他咋就知道這黑燈瞎火的在這村店不着的地方,還會來人,而且還要等着他們過去了再走?
想到了這裏,我疑惑的向着走過來的那幾個人望去。
一共是四人,有剛纔走過去的那一男一女,後面跟着一個身材矮胖的老太太和一個身形瘦高的男人。
剛過去的男人手裏提拎着一個大包袱
,而那個女人則用手攙扶着那個老太太,在老太太的後邊,跟着那個瘦高的男子。
看着四個人走過去了,老鬼起身,喊着我跟上。
“師父,等他們幹啥啊,還有你咋就知道他們還會再回來?”我起身驚疑的問道。
“跟着走,有熱鬧看了!”老鬼說着,大步的往前趕去。
“有熱鬧看了?”我遲疑的叨咕了一句,緊緊的跟了上去。
這一跟可就跟出去了多老遠,一個多時辰以後,遠遠的就看見了前邊出現了一個村屯。
那四個人走進了屯子裏,最後走進一家大院。
這大院夠氣派,五間正房,紅磚綠瓦,兩邊掛着耳倉子,光是那高大的院牆,就得有快兩米高了。
老鬼也不說話,緊走了幾步,跟着那幾個人就進院了。
我一見,也趕緊的跟着吧!
隨着我們進院,剛進院的那四個人,都回頭疑惑的看着我們。
“你們這是?”看着我跟老鬼生面孔,那個男人說話了。
“過路的,討碗熱乎水喝。”老鬼說着,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直接開門進屋了。
我一見,也趕緊的跟着進屋。
一進屋我愣住了,這咋這麼多人啊?
滿屋子看着得有二十幾個人,男女老少的都有,都站在牆邊,直愣愣的看着炕上坐着的一個能有三十多歲的女人呢!
女人頭髮散亂,眼神呆滯,盤坐在炕上,不停的在擺愣自己的手指頭。
老鬼進屋也不說話,直接走到炕梢那裏就坐下了。
隨着老鬼坐下,後面的那四個人也進來了。
“娘,張神婆我請來了,娟娟咋樣了?”男人一進屋,就奔着炕上的女人去了。
“哎呀,張神婆你可來了,快點先上炕暖和暖和。”一個老太太從人堆裏走了出來,上前攙扶着那個矮胖的老太太上炕。
神婆……看來今晚上這裏是要有大神跳了,原來老鬼說看熱鬧,是指的這個啊?
我一聽,也真是服了這個老鬼了,在路上看人一眼,就知道人家要去幹啥去,他咋就那能耐呢?
“暖和啥呀,走這一路了,渾身都走冒汗了,不冷,咱們這就幹活吧!”那個被稱作張神婆的老太太,倒是不含糊,喊着男人趕快的支桌子,幹活。
桌子支起來了,一個香米碗,一盒檀香擺上,這矮胖老太太淨了淨手,從香盒裏抽出來三根香火點着,對着香米碗拜了三拜,然後把香火插到了香米碗裏了。
“一會兒幫兵問啥你們答啥,不要瞎攙言,看再衝撞到仙家,你我都不好說話。”矮胖老太太神情嚴肅的叮囑了一句,她一屁股坐椅子上去了。
“好好,記住了!”聽着矮胖老太太說,一旁的男人緊着答應着。
“師父,你咋知道這兩個人是去請大神的?”看着神婆,我小聲的問老鬼道。
“看着吧,今天這個堂口怕是保不住嘍!”老鬼小聲的回了我一句。
“啊……”我一聽,不禁擡眼向着炕上一聲不知的女人望去。
老鬼說這神婆的堂口會被踢,那得遇上多大道行的玩意啊?
我這正看着呢,隨着一陣椅子抖動磕打地面的聲音,那個矮胖老太太眼睛緊閉,身子開始不安分的抖動了起來。
隨着抖動,矮胖老太太突然張口唱了起來。
“東爲水來西爲山啊,南來北往不得閒,邁步我往門庭進,生辰八字報一番……”
“快,報生辰八字!”一旁的瘦高男人扯着公鴨嗓說道。
“奧,董娟,今年三十歲,是八月初六辰時出生的。”一旁的男人趕緊的回答道。
聽着報了生辰八字,椅子上的神婆,身子抖動的就更厲害了。
緊接着又唱了起來。
“叫幫兵你要聽啊,馬沒那夜草它不走,黑天沒油不點燈啊……請神要問人間事,心要不誠可不靈啊……”
旁邊的幫兵一聽,趕忙的對着男人說道:“快點的,對大仙表示誠心,這不誠心,仙家咋會來呢?”
隨着男人的話落,始終坐在炕上一直不言語的女人,突然就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