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小子又整什麼幺蛾子!”大鬍子也從最後一個跑上來,不由分說就破口大罵,“老子走在最後一個也沒見有事,現在你倒在地上幹啥,給老子滾起來。”
“他這一次好像不是騙人的!”張靜制止了大鬍子要踹向阿福的腳,蹲下來翻看他的眼皮。
“我看這小子就是欠抽!”大鬍子不敢和張靜頂嘴,退後一步小聲的嘀咕聲。
“奇怪!”張靜看了好一會兒,皺着眉頭呢喃。
“靜姐,咋了?”我也跟着蹲在張靜身邊。
她見我蹲下,居然下意識的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可能是感覺這樣不好,又重新把身體擺正。
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後說阿福看起來像是太陽中暑,又像是羊癲瘋發作。
我緊張的問她是不是有妖氣。
她趕緊把“掛陰鍾”拿出來在阿福身上晃了兩下,那指針動都不動。
“看樣子不是妖氣入侵,先把他扶起來在好好看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昏迷了。”張靜說完就用手去擡阿福。
可這時怪事發生了,我明明看到張靜一個勁的用力,額頭上都冒出青筋了,才把阿福擡起來一點點。
“靜姐,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見張靜累的不行,鼻尖上都是汗珠,我趕緊去搭把手。
重!
我剛要擡起阿福,頓時覺得自己在搬一塊千斤巨石似的,重的嚇人。這麼搬都搬不起來。
媽的,阿福這小子瘦瘦弱弱的,看起來不到一百斤,怎麼能這麼重?
“還是俺來吧!”大鬍子見我們兩人都搬不動阿福,一把擼起袖子蹲在我身旁,笑着說你們這些大師捉鬼捉妖厲害,不過做體力活還不行!
這句話充滿了諷刺,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以前他是牛家寨的帶頭人,現在被我和張靜搶了風頭,剛纔還被張靜一個女人頂嘴,他肯定心生怨氣。
“看俺的!”大鬍子嘿了一聲,居然真的把阿福給抱了起來。
只不過在把阿福抱起來之後,這傢伙兩條腿都抖得厲害,牙齒也“咯咯咯”的響,身體有些打飄,要不是有幾個村民看着不對勁上來幫着扶一把,估計他要摔在地上不可。
“媽的,真是見了鬼了,這小子居然重的和口棺材似的!”大鬍子呸了一聲,滿頭大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大鬍子這話,我猛然想起剛纔阿福告訴我,他見到那個多出來的影子以後,總感覺身上揹着一口棺材,肩膀疼的要命。
想到這,我刷的一下拉開阿福的上衣,把他的肩膀露了出來。
“嘶~~”
在場的人同時吸了一口冷氣,全身毛骨悚然,連聲音也叫不出來
在阿福左右兩邊肩膀上,出現了一雙深黑色的腳印......
這一幕把所有人嚇得夠嗆,一個個嚇得說不出話來。
剛纔還氣勢洶洶的大鬍子更是縮在了人羣中,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手裏緊緊地捏着一把糯米。
不止是他,幾乎每個人都把事先準備好的糯米拿在手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怪不得‘掛陰鍾’沒反應,原來是個小鬼!”張靜反而不緊張了,掏出兩把糯米對着阿福的肩膀就壓了下去。
這糯米剛下去,原先還昏迷在地、口吐白沫的阿福竟然像是按了彈簧似的從地上蹦了起來,嘴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除了阿福的慘叫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尖銳的慘叫聲不斷在衆人耳邊迴響,像是兇猛野獸的嚎叫,震得人的惡魔生疼。
伴隨着阿福的慘叫聲,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是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兩隻白得透明的小腳分別踩在阿福的左右兩邊肩膀,她的小手撐在阿福的腦袋上,此時正仰着脖子慘叫。
除了妖之外,這可能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鬼了,還是一個小鬼。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一點都不害怕。
因爲確實沒有什麼恐怖的,這小女孩的臉除了慘白一點,身體也很透明,和正常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如果你不看她兩個黑洞洞沒有眼球的眼眶的話。
牛家寨的村民嚇得直哆嗦,人擠人的擠成一團。
“是......是欣欣,這是欣欣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接着村民們竟然不害怕了,有幾個女人直接放聲大哭起來。
“是啊,是三嬸家的閨女。”
“娃啊,你咋這麼
命苦!”
“三嬸呢?三嬸有跟來嗎?”
只見人羣中一個婦女已經癱軟在地,雙眼呆滯的看着那個小女鬼,哭得泣不成聲,似乎要暈過去。
嘴裏不停地喊着,“欣欣,欣欣......”一聲聲欣欣喊得人心都快碎了。
在太陽光線的照射下,這小女鬼很快被陽光照得灰飛煙滅。
隨着欣欣的消失,阿福也再次暈了過去,不過這一次到沒有口吐白沫,只是驚嚇過度罷了。
張靜看着小消失的小女鬼不斷搖頭,說這黑猴很聰明,大白天的自己不敢出來,就找一些孤魂野鬼出來試探,能害一個是一個。
好在的是我突然心口疼沒有再往前走,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點頭稱是,說來也奇怪,只要我回頭走心口就很疼,往牛家寨方向就屁事都沒有,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阻擋我去往青龍潭。
三嬸在其他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朝我們走過來,拉着張靜的手問她閨女怎麼了,還能不能把她叫來來見見。
邊說她邊抹眼淚,說她閨女五年前被當做祭品讓黑猴給禍害了,這娃太小,不到三十五歲的都算夭折,想在家裏立個碑都不行,五年了,終於見到自家的閨女,沒想到還是陰陽相隔。
她知道閨女不可能復活,就是求着能再見見。
張靜有些爲難,但還是狠下心說這小女鬼身前是被先吸食了陽壽,又被掏空了內臟而死的,根本就不能下地獄,只能做遊魂野鬼。
現在在被太陽光這麼一照,早就魂飛魄散了,就算是想要投胎也沒有機會。
三嬸一聽這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仰天哀嚎一聲暈死過去。
回去的時候,衆人的心頭上都像是壓着一塊石頭,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一度沉悶。
到蘭哥家的時候,二愣子已經醒了,只是氣色並不是很好,話說不到兩句就氣喘吁吁的。
原本我們計劃等二愣子傷好了以後再去把那黑猴給收服,但二愣子聽我們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後改變了主意。
說今晚就去把黑猴給收服了,從他大白天就有能力驅使小鬼給我們添堵,我們遠遠低估了他的傷勢,要是在給他緩口氣的時間,到時候就麻煩了。
二愣子單從長相上看是有點憨,可他一旦坐下來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更改,這點和七太公很像,就是頭驢。
得知我們今晚要去把黑猴給收服,牛家寨的人興奮的不行,完全沒有一絲擔憂。
根據二愣子列出來的清單,蘭哥和寨主拍着胸脯保證在天黑之前給我們找齊。
這次去青龍潭準備的東西很多,像百年桃木枝、孔明燈、這樣的東西好找,可唯獨一樣不好招的就是誘屍草。
所謂的誘屍草準確來說並不是一種草,而是用棺材木上長着的菌子,再加上用死人穿過的壽衣磨成粉灑在菌子上邊。
然後讓一頭山羊給喫下去,再把羊肚子被破開,把它還完全消化的便便煮成一鍋湯灑在芭蕉樹的小苗上。
二愣子說這方法用來引誘鬼,殭屍,妖都是百試百靈。
當然,必備的是黑狗血了。
黑狗血不光是能用來殺鬼,還能用來鎮妖,真是抓力利器。
爲了這一桶黑狗血,幾乎整個牛家寨的黑狗全都被殺光。
......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十點鐘,二愣子跟着我和張靜一同去了青龍潭,這一次,我們沒帶任何人,別人也不敢去,就我們三人。
一路上我總是擔心二愣子的傷勢,幾乎是扶着他走,就怕他腳下一滑,估摸着又要昏迷幾天。
青龍潭很大,在加上大晚上的樹木茂盛,那黑猴全身漆黑,隨便躲在一處黑暗處我們都發現不了。
“愣子哥,我們該怎麼把它引出來?放誘屍草就可以了嗎?”我有些嫌棄的拿着這誘屍草,羊騷味實在是太重了。
二愣子沒回我,而是看了看方位之後選了一個白天陽光最充足的一小片地。
他說只要太陽昇起,第一縷陽光就會照到這片地上。這塊地經過了幾百上千年的日光照射,已經存了很大的陽氣,能夠起到鎮妖的作用。
解這二愣子開始升壇,把誘屍草放在了法壇的前方,而我和張靜抱着那一大桶的黑狗血圍着法壇畫圈圈,把法壇給包起來。
“現在要等着還是?”做完這一切,我累的半死,主要是被薰得。
二愣子搖了搖頭,又讓我升起孔明燈,說這玩意會帶領我們找到黑猴。
今晚,就是決一死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