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今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許氏集團的慶典我也在場。”冷昕傑邊開着車邊輕鬆地說道,“你不用難過,其實沒什麼的,這就是現實,許氏集團那樣的跨國公司人際關係尤爲複雜,又是家族企業,各種利益牽扯在內,各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傾軋,其實也算正常的,商業王國裏,心慈手軟的人從來都是輸家,因此,不要太在意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你,你太單純了,對社會看得不夠透徹,慢慢的,你就會明白的,其實許越在這個時候解僱你,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我半天反應不過來,咬着脣,“那按你的意思,我今天就應該眼睜睜地看着許越被那些壞人害嗎?難道我救他不對嗎?那個時候,酒已經到了他的脣邊,我除了衝上去還能
怎麼樣?”
冷昕傑臉上的微笑漸漸抿滅了,臉色有些凝重。
我心裏堵得難受極了,“難道這個世界已經僞裝成這樣了嗎?連救人都是錯的。”我終難掩內心的絕望痛苦,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冷昕傑把車停到旁邊的樹蔭下,回過身來看着我,真摯地說道:“依依,如果你的眼淚是爲我而流,如果今天你是這樣來保護我,我不知會有多開心,那我寧願捨棄全世界
,也不忍看着你流一滴淚,真的,看着你流淚,我心疼。”
他眼裏波光點點是無比的真誠。“其實今天這個場合,許越這樣處理也是沒辦法的,畢竟他的敵人太多了,從某個方面來說,這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讓你遠離是非中心,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好的了。
”然後他仍不偏不私地說着。我腦海裏閃過那晚被黑幫幾個無賴男人欺負的事,很明顯,那樣的無妄之災,明顯是與我的工作有關,許越這樣開除我,確實可以讓我平安,但我現在並不需要這種平安
。
我被小人算計,已經到了無法立足的地步,還我一個公道對我來說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許越是最明白我的,正因爲他明白,所以我纔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痛苦。
今天他半句維護我的話也沒有說!
“你不必替他說話了,我能明白的,他明知我沒錯,偏要這樣做,這就是棄卒保車。”我憤憤不平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在他的眼中毫無任何價值可言。”
冷昕傑微嘆了口氣,看着我,“依依,知道我爲什麼要參與競拍嗎?”
我不解地看向他,眼裏還含着淚。
“我參加這個競拍項目就是爲了你呀。”他誠懇真摯地開口。
我滿臉訝異。“哎。”他輕嘆一口氣,“我與許越不同,他公司在A城是龍頭企業,有很多事情不敢過於得罪上面的人,但我呢,公司在海外,完全不用顧慮那麼多,而且,他公司太複雜了,一個再厲害的人精力也是有限的,有時候,他必須有所取捨。但我不用顧慮任何人,我不願意看到你痛苦難過,也自認比許越更懂你所受到的委屈,我不缺那點錢,
參與進來完全是爲了你,因此,放心,我也不會讓沈夢辰,趙蔓雲如此欺負你的。”
他一口氣說完,眸中帶笑看着我。
我眨了下眼睛,眼裏的淚眨巴下來,他伸過手來替我揩掉了,滿眼的憐惜。
“你真是爲了替我報仇?”我不信,沙啞着嗓音問。
他看着我鄭重點了下頭:“算是吧,不過,我也是有私心的,這樣做,我是希望能得到你的愛。”
他直言不諱,並沒有遮遮掩掩。“依依,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在如今物慾橫流的年代,尤其是商界,利益總是擺放在第一位的,這點不光是我,就連許越也是脫不了這個俗
,但如果能有人真心對你,你應該感到知足了,這很難得。”冷昕傑的眸深遂如同鍍上了金光,我看不清他閃着陽光的眸裏究竟有幾許真誠。但他說的話是懇切,務實的。
我低下了頭來沒有說話。“依依,如果你真想憑自己的本事打敗沈夢辰和趙蔓雲,爲你和妮妮正名,那你也可以到我公司來上班,我隨時歡迎你,我保證給你提供一個很不錯的平臺。”他溫言開口
,語聲溫柔又堅定。
我的心突然亂成了一團。
沈夢辰說過,如果我離開了許氏集團,A城沒有公司敢錄用我,我完全失去了自我生存能力,但現在冷昕傑及時向我伸出了橄欖枝,這倒讓我些意外。
冷昕傑的公司不會比許氏集團差,雖然重心不在A城,但經濟實力更牛,如果他能給我提供平臺,我報仇還是有望的。
只是,我的心很亂,不知爲什麼,腦海裏總會想起許越……“依依,你不必急着答覆我,只要你想來,我隨時歡迎,不過,離最後一輪競拍只有一個星期了,你可要想好,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絕對會是公平公正,不會負你的。”
冷昕傑又開動了車子。
車子載着我朝郊外的農莊而去。
他說市裏的氣息太壓抑了,帶我到郊區散下心,我默認了。
許氏集團已經回不去了,那我還有必要呆在許氏莊園嗎?我想帶妮妮出來,離開那裏。
只是出來後我又要去哪裏呢?
冷昕傑帶我在郊區農場喫農家菜,味道很好。
我心情鬱悶,喫得不多,他就想辦法開解我,逗我笑。
後來,我還是吃了不少東西,也喝了點紅酒。
冷昕傑帶着我在高速公路上飛行,車速開得很快,我開着車窗,已經深夜了。
夜風涼爽,把我的長髮吹得飄了起來,我頭靠着車窗,對着夜色傻笑。
“依依,我送你回哪裏?”冷昕傑在前面問。
回哪裏?我不知道!
我沒有家!“依依,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回家好嗎?”冷昕傑很認真的問道,“我家裏別墅很大,樓上樓下十幾個房間,隨你挑,而且我家裏沒有別人,只有一個保姆和管家,不會多事的,放心,我也不會搔擾你。”他溫和地說,那意思我聽得明白,他只是讓我住在他家裏,他並不會對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