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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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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

    病房裏,吳向珍仍在昏睡着。

    我坐在牀邊守着她。

    每次她痛苦哼出聲來時,我的心也會跟着一動一動的,特別是摸到她手臂外傷紅腫着發燙的傷口時,真是說不出的難受。“走,你個狐狸精,給我滾。”病房裏只有牀頭燈開着,我坐在病牀前昏昏欲睡,燈光映在我的側臉上投下了一層光圈,我正陷入迷糊中時,突然就聽到了吳向珍咬牙切齒

    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

    “滾,你這個狐狸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以爲吳向珍是在說夢話,可當我站起來時看到她的雙眼是睜開的,正在惡狠狠地衝着我罵,喉嚨嘶啞着。

    我愣了好半晌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彎腰說道:“媽,我是餘依,您兒媳婦呀。”她應該是剛從惡夢中醒來,思維還沒走出來吧,又或者是我的側臉太像衛配珊的緣故讓她產生錯覺了,總而言之,我說話後,她對着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把眼睛

    扭了過去。

    “你走吧,以後不用你來照顧我了。”一會兒後她突然冷冷對我說道,“我不想看到你,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可是,媽,現在阿越回A城了,也只有我能來照顧您了呀。”我急了,耐心答道。

    “走,我不願看到你,也不需要你來照顧我,別讓我看到你就想起了那個該死的狐狸精。”吳向珍紅着眼圈惡狠狠地下趨逐令:“快走,聽到沒有,快走。”

    “媽。”我的眼裏涌出了淚,“如果我走了,那誰來照顧您呢?”

    “叫許嘉澤來,我要見到他,他有責任來照顧我。”吳向珍越發的咬牙切齒,情緒激動,面孔泛紅,另一隻稍微能活動的手直拍打着牀板響。

    我害怕極了,只得連聲說道:“好,媽,我走,您別生氣。”

    我是真怕她太過氣憤了,到時把她腹部的傷口又給震裂開了,只好含着淚被迫走了出去。但我又怎麼能夠真的離去呢,拋開我兒媳婦身份不說,這裏可是美國,除了我沒人會來照顧她的,況且她還要吊瓶,倒尿液,甚至還要大便,而她至少這些天都是渾身動

    彈不了的。

    若叫保姆過來,莊園裏除了福伯外都是外籍保姆,語言不通,不好溝通,我也不放心,而福伯是男人更不好照顧了。

    我很痛苦的在醫院的樓道里走着,準備打電話給許越把這個情況說一下。

    而我因此越加感覺本就不喜歡我的吳向珍,現在又因爲我與衛配珊長得像的原因,更加反感我了,這都讓我苦不堪言。我慢慢就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我的手在鼻翼前扇了扇,正在準備離去時,竟聽到了一陣咳嗽聲,那聲音很有些耳熟,我禁不住走近了朝他看

    去。

    一個高瘦的男人正坐在樓道上抽着煙,咳嗽着。

    “爸。”我禁不住叫出聲來。

    “依依。”許嘉澤回過頭來看到是我,默了陣後問道:“你媽好點了沒有?”“爸,不要抽菸了好嗎?”我走近時滿鼻翼裏都是煙味,許嘉澤蒼白的臉帶着憔悴,再加上香菸的薰撩,看上去異常的頽廢,我忍不住輕輕提醒道,“媽沒有傷到內臟,好些

    了,但有可能要躺在牀上好些日子呢。”

    許嘉澤熄滅了菸頭,站起來。“爸,您去看看媽吧,她現在心情很不好,誰都不想見,就連我也不想見,我這剛剛還是被她趕出來的呢,她可是一心只想見到您呀。”他朝外面走去時我跟了上去在後面

    苦苦相勸。

    “依依,你不懂。”我跟着他下了樓,穿過一個花圃時,他突然站住了,嘆了口氣說道。“是的,爸,我是不懂您和媽的感情,但我知道一個女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丈夫的關心,您應該去看看她,安撫下她,畢竟她剛做完手術,那病還沒好呢,又出了這樣的

    事。”我仍在苦苦相勸,真沒想到這次吳向珍住院,他竟連進病房去看她一眼也不願意了,寧願自己坐在樓道里抽悶煙也不願意去面對吳向珍,這真是我沒想到的。“依依,你是這樣的想的,她也是這樣想的,她如此的做法,不就是希望我能順着她的意思來照顧她麼,好,因爲生病她要住院,我是真的願意去照顧她,可她現在這樣算什麼?協迫,要脅?還是想利用這樣的方法綁架我?告訴你,我做不到,實在做不到,這種行爲太惡劣了。”許嘉澤情緒很激動,“一句話不合,就要死要活的,她當自己

    還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麼?這次,我絕不會牽就,她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了。”

    這樣說完,他的手哆嗦着又要去身上掏煙。

    “爸,別抽了,求求您。”我苦苦哀求着。

    他剛戒完毒,身體不好,又因爲苦悶接連抽菸,真不知 這樣對身體有多大的傷害呢。

    突然的,我就想到了許越。

    他很可能從小就面對着這樣的窘境,一個孩子,從小看着自己的父母這樣……該要有多麼的痛苦呢!

    這樣一想,我就覺得我的童年其實還是蠻幸福的,自小到大,我爸爸對媽媽言聽計從,連句重話也沒有,家裏永遠是一團和氣。“依依,如果這次,我順從她的心去照顧了她,那以後就會有第兩次,第三次……到時不知要鬧出什麼動靜來,我不想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沒完沒了的發生,因此,我不會去照顧她的,更不會讓她如此愚蠢的做法得到迴應,我要告訴她,愛情不是靠這種方式維繫的,愛情是二情相悅,互相尊重的,我對她的做法反感極了,也不想再去牽就

    了。”許嘉澤剛要掏煙的手在我哀聲勸告下收了回來,但他情緒激動,眸光清冷,說話的語氣在氣憤的同時也透着對吳向珍的厭煩與冷漠。

    我呆呆站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依依,你先照顧她幾天吧,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爺爺的,交由他來處理吧,估計很快就會找到解決辦法了。”許嘉澤想了下後這樣對我說道。

    說完就要朝外面走去。“可是,爸,媽現在根本就不要我照顧呀,她眼巴巴地望着您,您要真不去看下她,我怕她會發生什麼不測的事情來,畢竟她的傷口還沒好呢。”我是真擔心鬧出大事情來

    ,只好這樣哀求着許嘉澤。

    許嘉澤聞言,臉上一團黑氣。

    “我看她就是存心爲難我的,這樣的女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可沒時間陪她玩這些低級遊戲。”他臉上是憤忿不屑之色,說話聲很重。“爸,媽再不對,好歹也是阿越的親媽 ,看在這個份上,您也不能放她不管呀,再者說了,媽確實是有病在身的,才動完手術,您要是如此冷淡的對她,我真擔心她的身體

    ,其實媽會這樣做是真的出於一片愛您之心,請您再三思考下。”我只得細細解釋着,看着他的臉。

    果然,我這番話說完後,他的臉色好看了些。

    我想他這是顧慮到了許越吧,畢竟他不愛吳向珍但一定是愛着自己的兒子許越的。

    憑這點,他也不應如此對她!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他掉過了身來腳步沉重地朝着醫院裏走去,我鬆了口氣,跟了過去。“嘉澤,這麼久都沒看到你,你是不是想趁着我走不動了,一走了之呢,告訴你,就算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和衛配珊那個狐狸精的。”病房裏,許嘉澤才走進去,

    吳向珍就衝着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

    明明在看到許嘉澤進來時她的眼睛亮了下,臉色也好了些,可沒想到從她嘴裏說出的話……

    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我就知道你們男人賤,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騙我替你生了兒子後,就想把我給一腳踢了,好讓你與你的老情人團圓,告訴你,這樣做是要遭到天打雷霹的。”吳向珍咬

    呀切齒仍在痛罵着。

    許嘉澤的手幾度握緊了又鬆開,額角的青筋直跳。

    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你給我回來,告訴你,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我就自殺,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吳向珍看到許嘉澤要走,又急了,在後面嘶啞着嗓音聲嘶力竭地哭喊着。

    “爸。”我快步走到許嘉澤面前,雙手合什。

    許嘉澤黑沉着臉看了我一眼後,轉過了身來。

    “向珍,你好好養傷,有時間我再來看你。”他終是溫言對她說了句後才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病房裏,吳向珍哭得快要斷過氣去。

    我只能安慰着她,她就把火發到我的身上來,直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好像我就是衛配珊般。

    無奈之下,滿身疲憊的我只得走了出去坐在了走廊的休息椅上。

    正在我不知這晚要如何度過時,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擡頭一看,驚得站了起來。走廊上,許悍天正在弘季明的陪同下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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