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作爲戲份最少的主演,終於沒日沒夜的拍攝一個半月之後。
殺青了。
拉着箱子回到靜水園的時候。
還有那麼一點恍然。
闌珊在小花圃站了好一會兒。
忽然覺得挺尷尬的。
不知道看到陸先生第一句該說什麼。
畢竟不歡而散什麼的,總要有點什麼來調和一下。
才能和好吧……
要是霍子航那幾句就是隨便說給她聽聽,那她豈不是更讓陸先生厭惡了。
陸隨然。
這麼久了都沒聯繫過她,就算再忙也不會連一個電話都空閒都沒有吧。
說白了。
就是……不想見她。
闌珊擼了擼葉子少得可憐的枇杷樹,“我過兩天再回來。”
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靜水園。
打車。
顧公館。
……
事實證明。
來顧公館是闌珊極其正確的一個選擇。
闌珊心情不爽,這顧家一整家子看着都挺不好過的。
看樣子。
十分有助於她發泄心火,維護美好地球。
上次見過的那個眼睛很大的小男孩正趴在落地窗前,畫着圈圈,沙發上坐着顧淵和付雅惠母女。
看起來倒還行。
就是感覺,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闌珊拉着行李箱走進去的,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顧雨彤幾乎是,立馬就站起來,“你被趕回來了?”
“那個房間啊……還留着呢。”
付雅惠說。
顧闌珊把行李箱放下,讓女傭搬上去,理都沒理着母女兩,直接就往二樓走。
“站住。”
顧淵又來了這麼一句。
“別問。”
闌珊日常的不給面子,“反正你也管不了。”
且不說陸先生和陸家那邊。
光是在她這裏,顧淵的話就十年如一日被當空氣。
“你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顧淵倒是難得沒有被她氣跳腳。
“你們都上樓。”
而且還直接把付雅惠母女都撇開了。
從闌珊進門後,就一直在偷偷瞄她的小男孩,此刻也正關注着這一邊。
她走過去,坐在離顧淵最遠的地方,閒散的半躺着。
女傭端了茶過來。
“換成清水。”
闌珊對付雅惠那種品味的嫌棄,一直都是不加掩飾的。
但是顧淵今天挺奇怪。
他不跳腳。
闌珊都沒好意思先挑頭找事。
“你和陸隨然怎麼樣了?”
顧淵問。
闌珊面色淡淡,“也就那樣吧。”
說這種廢話,也是怪累人的。
“陸家的人沒和你說什麼?”
顧淵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真的藏着住事。”
這沒頭沒腦的一通廢話。
闌珊差點都想把杯裏的清水潑他臉上。
讓顧淵好好清醒清醒。
吃錯藥了,還是老年癡呆提前了?
居然開始關她的事情。
以上一切並未付諸行動。
“有事說事,別繞了。”
闌珊只是隨意的半倚在沙發上,“我對你的耐心,一向不多。“
顧淵面色僵了僵。
招招手,讓不遠處的小男孩過來。
那小子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看闌珊,又看看顧淵,最後又轉向闌珊。
看樣子,還挺糾結。
最後還是本着闌珊來了,挺乖巧的說了聲,“姐姐好。”
闌珊差點嗆着。
還好不動聲色的剋制住了。
她捏着小男孩肉嘟嘟的臉頰,“我不缺弟弟。”
闌珊說:“兒子倒是急求中,你要不重新投個胎試試?”
小男孩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她。
顧淵實在沒忍住,“顧闌珊,你有點樣子!”
闌珊:“是你在求我辦事。”
她站起來,微微笑道:“看樣子顧總並不太清楚求人的流程,你要不要讓底下的人好好教教你,再來?”
樓梯口的地方有人影攢動。
這大日頭的,光一照,連影子都藏不住。
闌珊上樓。
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睡了一覺,天色有點要黑不黑的。
說起來,這是闌珊自己的房間。
但是認牀功能不承認。
就是睡不好。
風很大,之前把她手掌磨破的那棵樹,葉子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闌珊靠在牀沿上,隨手從牀頭櫃上拿了本書,翻了兩頁,看見裏頭夾着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只能看見男人的側臉,清冷俊秀,難以靠近。
因爲時常觸摸的關係,照片有些褪色。
那是闌珊剛來安城的時候偷拍的,就這麼一張,夾在她最喜歡的一本書裏。
剛發了會兒呆。
門把被轉動了。
闌珊看過去,那個小男孩慢慢的走了進來。
規規矩矩的站在她牀邊。
闌珊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把照片夾回書裏,放到牀頭櫃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
小孩子的眼睛很清澈。
闌珊沒法子像對顧淵那麼對他。
只不鹹不淡的問他:“你來幹什麼?”
他說:“請你讓我留下來。”
這種話,讓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來說,其實真的挺違和的。
而且……
闌珊並不住在顧公館。
她笑了笑,“誰讓你這麼說的?”
他說:“我自己。”
闌珊指指門,“那你出去吧。”
小男孩愣住了,“我不走。”
還挺倔。
闌珊微微笑起來,“那我就把你從這裏丟下去。”
戲精上身,活脫脫像個白雪公主的後媽。
“讓你來的那個人沒告訴你,我是個脾氣很差的人嗎?”
可能和付雅惠那母女兩比起來。
還是她比較像好人。
闌珊有點醉醉的。
“我媽病了。”
那小男孩說:“他說只要我能留在這裏,他就出錢給我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