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不對勁？
她總覺得她家莫思遠有點那什麼，原來這個腦回路有點像妹子啊。
好像這樣，還是能哄的。
挺好，挺好。
江寧婉沒時間去細想，立馬就說：“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想過這個……重點不是這個啦，莫思遠……“
她仰着頭，眸色認真的看着他。
不想以前那樣總是迷迷糊糊的，此刻，她的眼眸很亮，把他的手握的很緊,“我都想清楚了。”
莫思遠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想清楚什麼？”
“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想理我，或者只是想晾着我，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一直比我聰明……”
江寧婉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彆扭。
而自己會和莫思遠分開的那種可能性立馬就讓她忘記了這點彆扭，反正又不是在別人面前說這種話，他什麼都知道，再說一遍也是一樣的。
“反正我現在只知道我喜歡你，和對別人的喜歡都不一樣，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要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怕你被別人搶走！”
天知道她這些天過的是什麼日子。
長到這麼大，第一次知道失眠的滋味是那樣難受。
即便睡着了，做夢夢到的也是莫思遠。
這個人早已經佔據了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位置，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從中剝離。
江寧婉認清了這個事實。
莫思遠說：“只是怕我被人搶走？”
“你！”
江寧婉氣結，這人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你想聽我說些好話來哄你，多少我都願意說，我喜歡你，這些都是應該的。”
她頓了頓，“可你也不能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以前闌珊追陸先生的時候差點把小名搭上，江寧婉自問沒有那樣的勇氣，這段以來，每天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着，已經是她最難受的時候了。
莫思遠忍不住。
她可喫不消。
兩個人在一塊，要是有什麼都不說出來，全靠猜猜猜，這可不是什麼有意思的
事情，再多的喜歡也經不起這樣消耗。
她不夠聰明，在這種事情上，只想簡單一些，更喜歡他一點。
這已經是江寧婉這段時間以來，想的明白最透徹的事情了。
莫思遠點頭，說：“嗯。”
他也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格外的……一言難盡。
平時自己一個人深沉些也沒什麼，對別人更是沒什麼影響，人家最多隻會覺得你這個人待人疏離些，到底不是什麼至親至近的人。
也不會同你說這些話。
就連他的父親，也只會隱晦的提點那麼一兩句，希望他活得隨性一些，只不過這些話在他年少的時候就沒有什麼用。後來逐漸的，連莫長東也不會提了。
一個人習慣了不需要做什麼都要自己謀算，總是活得不太快意的。
江寧婉忽的擡頭，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速度很快，立馬就推開了，微微紅着臉，語氣卻很是鎮定，“這才乖嘛。”
莫思遠：“……”
忽然感覺被這個蠢姑娘給教育了。
他剛要開口。
江寧婉對上他的眼眸，“你哄我騙我都沒事，但你得哄我一輩子，我說的一輩子少一天一個小時一個分鐘一秒都不行！”
莫思遠看着她清澈如昔的眼眸，說：“好。”
她也並非真的什麼都不懂。
只是想要活得簡單一點、純粹一些。
那些人總以爲這些年，都是莫思遠在寵着她讓着她，其實在很多時候，這個蠢姑娘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寵着他。
讓着他這個對她有着那樣心思的“哥哥”。
莫思遠伸手摸索她的臉頰，眸色越來越深，剛一低頭，脣都快落在江寧婉額頭上了。
門忽然被人敲醒了。
李管家有些氣急的聲音響了起來，“少爺，太太讓您和小姐都到客廳去。”
江寧婉摸了摸額頭。
都快忘記自己應該在房間裏考慮了。
她擡眸看着莫思遠，“……我們這算是說清楚了吧？”
莫思遠說：“清楚什麼？”
說清楚什麼的好像有點像是在搞分手啊。
江寧婉想了一下，又問道：“關係確定了吧？”
莫思遠點頭。
“那我要牽手！”
江寧婉喜滋滋的握住他的手，然後自然而然的十指相扣，“別放開啊，你牽着我，待會兒就是捱罵也會覺得很幸福。”
莫思遠揚了揚脣，“你不會捱罵的。”
江寧婉很是惆悵道：“我媽不會罵你，她只會教訓我，反正在她眼裏，你什麼錯什麼都不會有，我啊？只有缺點，沒有優點。”
真不是她非要這麼想。
實在是江晴的所作所爲，讓她沒有辦法繼續有絲毫的幻想，這天底下，能把自己女兒嫌棄成這樣的人，真的找不出第二個。
莫思遠忍不住笑，握緊了她的手：“其實她最疼你了。”
“那是當然啦。”
江寧婉也不否認這一點，“誰讓她只有我一個親生女兒，別人的女兒再好，也不是她生的啊。”
反正總不可能真的對別人家孩子更好吧。
這兩人一時沒有動靜。
李管家在外面很是糾結的等了幾分鐘，不由得催促道：“少爺？”
這事情總得解決完才能放行吧。
這話都說清楚了，要做什麼，哪個時候不行。
“走吧。”
莫思遠牽着江寧婉，打開門，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李管家呆愣了片刻，隨即很是欣慰的笑了，“傅小姐找回來了，這會兒太太正在和她說話，讓少爺和小姐也下去。”
江寧婉小聲嘀咕道：“我和傅蘭琪也沒什麼可說的啊。”
莫思遠彎了彎脣。
“你有什麼好笑的？”
江寧婉忽然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兩眼，“你能和傅蘭琪能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好幾天了，再和她那麼溫柔的說話，小心你的……”
“小心我的什麼？”
莫思遠頗是認真的問道。
江寧婉：“……”
爲什麼一點威嚇的效果都沒有，他還一臉的笑意。
這兩人才說了幾句話，李管家走在前面也忍不住想笑，而且明顯也沒憋住。
江寧婉有點鬱悶。
她剛纔說的話很奇怪嗎？
爲什麼這兩個人的反應是這樣的？
很快就下了樓。
客廳裏茶香嫋嫋的，江晴正柔聲和傅蘭琪說話，“這事兒也實在是有些突然，我也沒想到，居然會變成現在這樣。蘭琪，你是個特別的好姑娘，遲早會遇到合適的人……”
也不知道怎麼，話就說到這了。
江寧婉和莫思遠一起站到江晴面前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忐忑。
按理說，江晴和莫思遠見了那麼多面，這幾年給莫思遠說的話都比和她說的多。
可真要換個稱呼換個身份，還真是挺不一樣。
“媽……”
江寧婉有些討好的喊一聲。
“你也知道婉婉這個人從小就遲鈍。”
江晴還在和傅蘭琪說話，擡頭看了她一眼，就繼續道：“她和思遠那點事，只怕也是這幾天想明白。只是因爲她，反倒讓你尷尬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江晴把話都說完了，傅蘭琪反倒不好再說什麼。
即便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人家只是需要你來當個推動器，給兩個感情加個溫的，也沒說自己怎麼委屈。
傅蘭琪擡頭看着莫思遠，這幾天他對她也是很溫和的，不說有多好，至少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沒曾想，莫思遠一眼也沒看她。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寧婉身上。
江晴見狀，喊了聲“婉婉”，“都是你惹出的麻煩，還不給你蘭琪道個歉！”
然後又對傅蘭琪說：“你別和她計較，這人……唉，我也是沒辦法說她了。”
江寧婉：“……”
感覺母后把所有的戲都唱完了。
根本就不需要她搭腔怎麼辦?
傅蘭琪看着江寧婉許久，忍不住問道：“你和思遠住在一個屋檐下這麼多年，爲什麼偏偏這幾天才喜歡他？”
是真的想不通。
江寧婉眸色清亮，站在莫思遠身邊顯得嬌小而清純，“我想了很久，剛好是這幾天纔想明白的。”
其實也和傅蘭琪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和莫思遠鬧了這麼久的彆扭，再也沒有辦法忽視這個問題了。
傅蘭琪攪了攪手指，難過是真的很難過的，可也不是一傷心就要當着別人面哭的年紀了。
誰也不是江寧婉，沒有那麼一個人寵着，所以早早的懂事，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江晴見狀，橫了江寧婉一眼，“我以前給思遠介紹別的女孩子，你怎麼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話是說給傅蘭琪聽的。
也不是第一次給思遠介紹對象了，只是她格外的倒黴些，偏偏又是老友家的女兒，不好隨意對付，以後還是要同人家父母見面的。
江寧婉也答的很認真，“那時候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傅蘭琪看了她一眼，氣的半死，也委屈的要命。
怎麼會有種這種人！
江晴都想拿茶潑她，“沒想過別人能和思遠在一起，那你自己呢？”
江寧婉握緊了莫思遠的手，有些彆彆扭扭的說：“根本就不敢想……我哪有這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