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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一〇五 漢奸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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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芝龍和雲天林頹喪的站在雨,戰士們在打掃戰場,遍地雙方死傷的士兵,地汩汩流動的,都是暗紅色的血水。

    雲天林低聲道:“不要責怪阮成勇了,他的防線兩個連420人,只活下來87人,還個個帶傷。敵人來得突然,是我們準備不周。”

    鄭芝龍舉頭望着灰暗的天空,狂暴的雨水沖刷在他的臉,他嘶啞着嗓子道:“我責怪他什麼?我帶來一個營一千三百人,還結了火槍陣,不是一樣陣亡了七百多人?論責任,我他重。這樣冷兵器接觸戰,受傷的人來不及救治,多是死路一條。”

    雲天林慘然道:“是這樣。我的守軍最慘,下山支援的那個連好些,活下來一半。山的這個連幾乎全軍覆沒。是因爲人人受了刀傷,幾乎都來不及救治。”

    鄭芝龍用雙手捂住臉,悶着聲音道:“這一戰死了一千六百三十二個弟兄,咱們團剩下不到4000人了。再打兩仗,人可沒了。咱們太輕敵了,火力的優勢根本沒發揮出來,傻乎乎和他們拼命。都怪我!”

    雲天林看鄭芝龍過於沮喪,安慰道:“日本兵也沒得了好,咱們拼掉他們三千多,值了。”

    鄭芝龍雙手抹了一把臉,搖頭道:“值什麼啊,這些日本兵豬一樣的東西,憑什麼和咱們換命?這回炮火封鎖區晚都點風燈火把什麼的,有敵人過來炸他孃的,咱們有這麼多炮彈呢。別等後續部隊來了,咱們人都拼光了,攢下一堆沒用的炮彈,那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咱開荒團沒節約的傳統,輪到咱這,咋變味兒了呢?”

    雲天林道:“這回燃燒瓶得多拿過來一些。風雨大的時候的時候,只有燃燒瓶能保證起火,別的都不可靠。”

    鄭芝龍看着遠處,問雲天林道:“阮成勇再發什麼瘋?”

    阮成勇不停的撿起一塊塊石頭,砸向一塊大石,瘋了一般。

    雲天林道:“等他發泄完好了,這是大戰後遺症。他的警衛連互相都是好兄弟,這一次戰死一多半,他不發瘋纔怪呢。你得趕緊去找團長,把大家的功勞都公佈兌現,緩解一下士兵的情緒。夜裏黑燈瞎火的,沒法計算人頭功。參戰部隊我看人均三個。多算一些也不算冒領功勞,再給參戰部隊記個集體三等功還是二等功?這些都得團長拿主意。你趕緊回鎮裏吧。”

    鄭芝龍點頭道:“我馬回鎮裏,你收拾殘局,等我消息。”

    -------------

    日軍司令部。

    伊達政宗痛心疾首,指着山木次郎和足利重光道:“你們,你們只要再堅持一點點,勝利是我們的!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逼他們和我們以命搏命啊。”

    山木次郎道:“司令,我們至少拼掉了他們三千人左右。這樣黑夜裏一刀一刀對砍,沒有什麼取巧地方,屬下一個團只回來700多人,已經盡力了。”

    伊達政宗疾言厲色道:“什麼叫盡力?幕府勇士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要爲大將軍盡忠,盡力可以?”

    山木次郎低頭不語。

    足利重光不平道:“司令,山木次郎團長一個團,死了三千勇士還不叫盡忠?難道必須都死絕了叫盡忠?”

    伊達政宗有些失去理智。畢竟這一次太接近大勝了。他怒斥足利重光道:“足利重光,你作爲軍第一勇士,說出這話不覺得是恥辱嗎?一個堂堂武士,怎麼能臨陣逃跑呢?”

    足利重光臉一下漲紅了。

    他血戰一夜,居然落個逃跑的評價,放誰身也受不了。也許有的人能忍,足利重光不能忍。

    他“唰”的撕開破破爛爛的衣服,怒道:“司令你看看!”又轉着身子,對賬內的其他軍官道:“大家也看看!你們看看我後心這一處傷口,這是我足利重光路被一個敵軍斥候偷襲擊一槍,沒有背的木材擋着,這一槍要了我的命,我是戰場間一具沒人收的屍體!你們看看我身刀傷槍傷,你們查查是多少處?”

    大家注目看去,足利重光一身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皮膚,到處是大大小小傷口。有幾處刀傷深些的,觸目驚心。

    足利重光又“刺啦”撕開褲腿,大腿綁着一條布,可那條布寬度不夠,一條一尺長的傷口撕開了大腿肌肉。皮肉翻卷,泛着白色,讓人作嘔。

    足利重光道:“這是敵人戰場指揮官留下的,我用這傷差點兒換了他一條命,當時另一個敵人指揮官拼死護着,才讓他逃脫。我一夜苦戰,至少要了敵人三十條命。我這還叫臨陣脫逃?”

    足利重光大睜着滿布血絲的雙眼,前一步,逼得伊達政宗後退一步,足利重光指着伊達政宗鼻子道:“你說!我這叫臨陣脫逃?!你作爲司令,是眼瞎了嗎?”

    伊達政宗氣得發抖道:“足利重光!你辱罵官,可是重罪!”

    足利重光冷笑一聲道:“你侮辱一個武士,也是不能忍受的恥大辱!現在我眼裏沒有司令,你也是個武士,來吧!我向你挑戰,看看我斬了三十多個敵軍的戰刀,能不能砍下你的頭顱!你放心,殺了你我會自殺謝罪的!”說着“嗆啷”一聲拔出戰刀,對伊達政宗道:“敢侮辱一個武士,得有膽接受一個武士的怒火!來吧,拿出你的武士精神,別一個渾身浴血苦戰一夜的疲憊武士你也怕吧?那你還什麼戰場?不如回家抱孫子!”

    伊達政宗臉色煞白。他環視衆人,發現連他自己的衛兵,也充滿崇敬的看着足利重光。畢竟眼前真的是一個可歌可泣的真正武士。

    他這個時候下令殺了足利重光,恐怕收穫的是鄙棄,根本不會有人動手。

    可是和足利重光決鬥嗎?一個五十二歲的老者,一個軍團司令,和一個年輕下屬決鬥?無論勝負,這都是一個大笑話吧?

    可不決鬥又怎麼辦?難道還屈服道歉不成?

    伊達政宗臉肌肉顫動,嘴巴翕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旦眼看場面失控,伊達政宗這臨時司令,要壓不住衆將了。

    要知道伊達政宗一戰場,連打幾次敗仗,威望盡喪。如今足利重光一叫板,所有對馬島的軍官都站在足利重光一邊,覺得這個司令根本不把他們的命當回事,恨不得足利重光一刀砍了這個老東西,省得他倚老賣老,禍害大家。哪有人出面斥責足利重光?甚至解勸的人都沒有,這麼靜靜的看着。

    李旦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他是伊達政宗請來的幕僚,和伊達政宗是綁在一條船的。這船翻了,誰也不得好。

    他前一步道:“足利團長消消氣,你的功勞有目共睹,可司令也是心急國事。大家都一心爲大和民族,不要傷了和氣。”

    足利重光正在火頭,他再渾也不敢直接去砍伊達政宗,那可是頂頭司,對馬島的司令官。他真那樣做了,恐怕是滅九族的重罪了。

    可是李旦一勸,足利重光這個火山口終於有了噴發對象,立刻罵道:“混蛋!我大和民族的事,你這個漢奸有什麼資格開口?你看看對面的大明開荒團,都是鐵骨錚錚的戰士,我算死在他們手裏,也沒什麼說的。你算什麼狗屁東西!老子今天先殺了你這個敗類!你連自己民族都能出賣,對我們大和民族能有什麼忠誠?!斬!”

    足利重光一刀砍向李旦。

    李旦可沒有帶什麼兵器,慌忙一閃,足利重光這一刀斬在桌子,把桌子砍做兩半。

    李旦大叫“司令救我!”,不等伊達政宗說話,足利重光一個躍步,又是一刀斬下。

    李旦隨手抓過一把椅子,拼力架去,“咔嚓”一下椅子碎裂,刀勢雖然弱了,還是“噗”的斬了李旦肩頭,砍斷了鎖骨。

    李旦一聲慘叫,知道今天要完蛋。他雖然作爲海盜頭子,也有兩把刷子,可怎麼和足利重光這樣的高手?

    李旦不由得滿心後悔。自己是在玩火啊。一個異族,還想挑撥別的民族和自己本族對抗,這是利慾薰心啊。列祖列宗不會原諒自己,老天爺也不會原諒自己。

    衆人的目光他都看在眼裏,那目光都是對他的不屑、鄙夷。他知道今天完了。足利重光算一夜血戰,餘勇也足以殺死自己這樣的普通人100個。誰能爲他這個異族出手呢?

    角落處他的一個保鏢拔出刀,向他跑來,可不知道是哪個日本軍官突然出手,一刀斬飛了那個保鏢的頭顱。

    另一個保鏢不敢動,可還是有兩個團長拔出刀,“嘿嘿”冷笑着逼過去。

    他們不敢對伊達政宗下手,更不會對足利重光下手,算對他李旦下手也有顧忌。畢竟他李旦也是德川秀忠大將軍的紅人。可是對李旦的保鏢下手全無壓力。

    那個保鏢橫着刀,正小心戒備這兩人,冷不防站在他旁邊的侍衛一刀刺進他的軟肋。刀穿過肚腹,從另一側露了出來。

    這保鏢拼命嚎叫,手刀掉落地,他疼得兩腿顫抖。一個團長刀光一閃,劈飛了他的頭顱。

    那頭顱骨碌骨碌滾到李旦的腳下,嚇得李旦肝膽俱裂。

    足利重光拔出卡在李旦肩頭的刀,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溼透了李旦半邊身子。

    李旦搖搖欲墜,連連後退,足利重光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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