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島兩個師屬於海軍編制,以後要登船作戰,沒有配置野戰炮,不過還是送給他們幾十門迫擊炮。 .
開荒團的海軍配給一定數量的迫擊炮,是爲登陸戰做準備的。兩個師是新軍,也不會虧待了。
戰艦暫時沒有,這兩個師依照步兵操典訓練。開荒團彈藥充足,誇張到每天都要進行實彈練習。讓苦日子過慣了的毛龍又是一陣唏噓。
皮島這四萬兵,最大的優點是不怕喫苦。
這些人都是喫不飽穿不暖,在死亡線掙扎的人。忽然搖身一變,成了有工資的闊氣軍人,這些人唯一的擔心是一睜眼發現是一場夢。
所以單論聽話刻苦,這兩個師肯定居開荒團全軍之冠。
李勝河李勝湖哥倆自然趁熱打鐵,這可是他們自己的兵,以後指望這些人打天下呢。所以每天起早貪黑,身先士卒,在黃浦軍校800軍官訓練下,這些兵很快脫胎換骨,不是毛龍那個時代的兵了。
毛龍幾乎每天都要感嘆一番:難怪開荒團戰力無雙,看看自己這些兵,現在和幾個月前還有可性嗎?這樣強軍,四千可以打過去那樣四萬兵。不不,好像十萬也打得,那時是鋤頭鎬頭大刀片,現在是先進的火槍,自己根本沒見過的先進火槍。
一晃時間進入了七月,李勝讓他們沒等來,卻等來了五國聯軍的艦隊。
要說五國聯軍,已經可以改名旅遊團了。
他們在黃海轉來轉去,不要說打仗,炮都沒放幾響。
虧得這個時代是風帆戰艦,如果是後世燃油燃煤的,那燃料損耗是一大筆錢。
現在好得多,只需要備足食物和水可以漂浮海了。
不過算是旅遊團,西班牙、葡萄牙和荷蘭也不願意了。哪個旅行團在一個地方轉三個月都得吐。這不是扯呢嘛,誰家都有點兒事,在這耗着耗不起啊。
南海由於開荒團和列強都把主力開到北方,成了軍事真空,一些海盜又開始冒頭,已經影響列強的生意了。
可是現在怎麼辦?虎頭蛇尾灰溜溜撤軍?不僅面子丟不起,以後和開荒團怎麼打交道?萬一開荒團小人得志,蹬鼻子臉怎麼辦?那以後亞洲的生意可難做了。
可是渤海他們又進不去。從幾條水路他們都試驗過,開荒團也不知道安置了多少水雷,炸碎了他們十多條船。雖然這些船都是朝鮮的,可朝鮮心疼啊。再讓他們當先鋒都開始罷工了。
朝鮮更心疼的是日本說好的負責食水物資,現在都丟給他們,什麼也不管了。這不坑人嗎?朝鮮這兩年被後金打窮了,已經發生了經濟危機。再供幾萬人食水,真的是捉襟見肘。
朝鮮眉頭一皺計心來,聯軍喫咱的喝咱的,不利用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於是向列強獻計:你們列強覺得打不着開荒團,有啊,有現成的開荒團在眼皮子底下呢,看你們敢打不敢打。
列強人家可是眼高於頂,當然不怵硬:你朝鮮說吧,咱們堂堂西方三劍客,有什麼不敢打?
朝鮮立刻說明:朝鮮的皮島,現在正有開荒團的兩個師,雖然是毛龍的部隊改編的,可也是開荒團部隊啊。
這兩個師,控制了朝鮮平安道和黃海道各一部分領土,兩道有漢民百萬,嚴重影響了朝鮮人民的日常生活。
按當時朝鮮國力,絕不是打不過毛龍。問題是毛龍原來是友軍,打不得。
現在不一樣了,毛龍已經叛變了革命,投入了開荒團懷抱。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惹不起你,有惹得起你的。放着現成的聯軍不用,難道大米飯白白給他們喫嗎?
皮島一直是朝鮮心頭之患。毛龍駐紮的皮島,影響到朝鮮兩道之地,如果能借機收回,也是意外之喜。
聽說是一幫窮棒子改編的開荒團,列強嗤之以鼻。三個月時間,一幫飯都喫不飽的泥腿子,打他們真是欺侮他們。
不過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收拾一下這兩個師吧,好歹這也是兩個師的編制。
聯軍司令雷索感覺自己閒得快長毛了,他一輩子都沒這樣閒過。每天在黃海逛來逛去,崔秀的小艦隊倒是經常出現,可跑得兔子都快,基本充當的是導遊領隊角色,基本一仗沒打。進攻皮島倒是可以泄泄憤。
不過讓別人當槍使,不是雷索的習慣。所以他馬要求朝鮮出動陸軍。聯軍可以打下一個港口做根據地,還可以提供炮火支援。萬一攻堅不成,聯軍也可能親自出馬。
朝鮮當即表示正和後金作戰,無兵可調。
日本立刻出面揭疤,說朝鮮慶尚道有大軍十萬,可以運過來一戰。
朝鮮總不能說慶尚道必須屯軍,防備你們日本登陸。沒辦法,只能調了四萬陸軍,聯合艦隊總算有了用武之處,當了一回運輸隊。
聯軍畢竟是海軍,想收復皮島,還得靠陸軍。能讓聯軍答應提供根據地和炮火支援,甚至關鍵時刻還可以出手,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再求其他,那是人心不足。
七月初,聯軍艦隊來到皮島港口金沙灣。
皮島在鴨綠江口,長約八十里,寬只有二里多,地勢狹長。與朝鮮半島只一水之隔,水面距離只不過相當於過一條長江而已,北岸是朝鮮的宣川、鐵山。
雷索看了皮島的形勢直咧嘴。
這皮島獨立於朝鮮外,又真的和朝鮮一衣帶水,完全虎視眈眈控制着朝鮮。這纔是臥榻之側猛虎酣睡呢。開荒團一頓飯功夫可以由這裏登陸朝鮮,朝鮮居然傻乎乎一點兒感覺沒有。難道不知道自己和開荒團是敵對關係?
雷索叫來朝鮮主將柳如是,問道:“柳將軍,你們朝鮮不知道開荒團佔據皮島的嚴重性?”
柳如是無奈道:“誒,司令,您不知道,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我們朝鮮一直宣佈對皮島擁有主權,可是那個可惡的毛龍,是賴着不走!”柳如是兩手一攤:“咱們真的是沒辦法。”
雷索看着這柳如是,差點兒罵出“窩囊廢”來。不過想一想小國仰人鼻息,也真是無奈。不再揭人傷疤,轉口道:“這皮島得名是因爲地勢狹長,形如一張皮嗎?”
柳如是尷尬道:“不不,這皮島原來叫椵島,是咱們朝鮮養馬的地方。因爲地面多是平整片狀石頭,有時也叫它平島。是那個可惡的毛龍,強佔了這個島,覺得他姓毛,有個成語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爲了吉利,把島的名字改成了皮島。”
雷索同情的看着柳如是,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人家把他國家島嶼改個名,你隨着人家叫,這還有點兒主權意識嗎?
看柳如是也十分不自在,雷索也明白,自己是揭了人家又一塊疤。看來朝鮮真的是滿身傷痛,難爲怎麼在日本和大明夾縫存活到現在的。
現在憑空又壓下了一個開荒團,這日子更雪加霜了。
皮島東南面是炭島,和皮島之間形成的海峽有利於避風,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大船停泊之處。聯軍艦隊大大方方進入了這個海峽。
皮島深水港灣密佈,幾乎處處是港口,從軍事說,這實在不是一個適合防守的地方。毛龍曾經詳細向李易介紹過皮島地理,李易其實不用他說,也知道皮島的形勢。
皮島之所以堅持到1637年才陷落,實在是因爲後金沒有水師。等後來後金進攻的時候,只用了200人的傷亡,屠殺了島近兩萬戰士,皮島一夜間陷落了。
明末的戰爭,和歷史其他朝代不一樣。
以前的朝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任憑你是軍神戰神,也沒有辦法不一刀一槍去砍殺搏命。
進入到明朝,遠程進攻火器飛速發展,進入了不對稱戰爭。
西方殖民者征服這個星球亞洲、非洲、美洲土著的時候,傷亡往往微小到可以忽略。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清末八國聯軍進北京。
李易發動對周邊國家作戰的時候,面臨的也是這種狀況。不過他雖然知道皮島有自己兩個新編師,也沒打算把他們投入到對朝登陸戰。
這一是因爲這兩個師從歸屬看是海軍,變成陸軍作戰有些不倫不類。
二是因爲這是新軍,戰鬥力肯定不強。李易能大筆一揮,一次性派出800黃浦學生兵做軍官,是因爲迫切希望這些兵能早些形成戰鬥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皮島對面是平安道和黃海道。這兩道地勢險要,山高林密,易守難攻。
對於李易來說,朝鮮是一道菜,這菜自己根本不用急着喫。算喫,也要喫慶尚道這樣膏腴之地。平安道這樣被他隨口許諾給努爾哈赤的地方,肯定是不招人待見的窮山惡水。
所以這兩個師李易根本沒打算動。
可是你不動人家,不等於人家不動你。雷索現在脣邊浮現出微笑:消滅開荒團兩個師也不錯!起碼賊不走空,也沒白忙活一次。不然對國家可不好交代了,哪有大軍出動幾個月,除了損兵折將一無所獲的?
尤其是他仔細研究了皮島水地理,忽然大喜:皮島本地不出產糧食,一切都靠外來補給。大船能靠岸的地方,只有海峽內那麼有限的一段海岸。只需控制了這個海峽,捏住了皮島咽喉。敢情這是一塊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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