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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吳鉤在握 一〇八 圍城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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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島土地貧瘠,除了長點草,什麼莊稼也種不了,所以朝鮮才把這個地方作爲養馬地。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這也是毛龍日子過得窘迫,飯都喫不的原因。

    不過皮島也有一個好處,那是漁產豐富,尤其是出一種特產大黃蜆子。

    蜆子是最讓人喜歡的海鮮之一,皮島的蜆子個頭是普通蜆子兩三倍大,難得難得在味道好,產量高。李勝河這些初來乍到的人喫得口滑,真有點兒“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的意思。

    聯軍艦隊逼近皮島,每天出海捕撈的漁船早早發現了。李勝河、李勝湖、毛龍幾人開始研究作戰方案。

    皮島對戰後金,唯一的優勢是欺負後金沒有水師,不能跨海遠征。在聯合艦隊面前,這條優勢再也休提。細看起來,居然都是劣勢。

    皮島面積150平方里,長倒是有幾十裏,寬才幾裏,一旦在島作戰,根本沒有戰略縱深。

    後世在1637年,後金登陸皮島。一夜間,把皮島殺個通透,是因爲這一點。

    島倒是有山,海拔300多米,可這山怪石嶙峋,根本藏不得兵。

    毛龍在島這些年,茅草棚倒蓋了不少,防禦工事不要說城,連個牆都沒修。他沒打算過敵人能島。

    尤其可悲的是,皮島一面對着大陸,一面對着碳島,對着碳島這一面,到處是深水港灣,哪都可以登陸,簡直是處處漏風。想建防禦工事都不知建在哪裏。

    李勝河、李勝湖、毛龍幾人面對大海,用望遠鏡望着遠遠逼來的聯軍戰艦。

    毛龍有些慚愧,在那直撓頭。自己原來以爲得意的地方,敢情是塊死地。再一回想,爲什麼這些年一直依靠山東物資支援,人家想咋拿捏他咋拿捏他,自己根本反抗不得?還不是因爲皮島光禿禿,一無所有?

    難怪從古至今,沒人看這塊地方。自己還以爲這是戰略要地呢,這下好,真是掉坑裏了。

    李勝河不在意。看毛龍有些自責,寬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一樣的作戰地形,怕他們什麼。”

    李勝湖道:“這次作戰有兩大難處。其一是這島只有一層浮土,下面是石頭底,連個戰壕都修不得。咱們最擅長的工事防禦發揮不出來。其二是咱們幾萬人,糧食全靠海運補給。敵人一封鎖,日子可艱難了。總不能啃石頭啊。”

    李勝河道:“沒事,島還有半個月的糧食。咱們這些日子多喫些魚,節約些,堅持20多天沒問題。崔軍長會想辦法的。”

    李勝湖道:“還有一個難處,咱們只有一些小炮,這野戰沒大炮可喫虧。”

    毛龍道:“斥候說,這些戰艦拉的都是朝鮮兵,這些朝鮮兵也沒有多少火炮。”

    李勝河搖頭道:“戰艦的炮可以拆下來使的,這是咱們最難的地方。勝湖,咱們兩個師依託着間山脈,各在一邊,互相支援,尋找敵人軟肋下手。按大師兄說法,這個叫運動戰。”

    李勝湖苦笑道:“師兄你是真不好好聽課啊。這被大師兄知道了,說不定又挨一頓揍。運動戰第一要有空間可供騰挪,你看看在這島,敵人逼過來,咱們只能面對面硬抗。扛不住是步步後退。這麼幾裏寬,去哪裏運動?”

    李勝河嘿嘿笑道:“敵人也咱們強不到哪裏,無所謂劣勢,咱們火槍還他們先進呢。”

    李勝湖擔憂道:“打十天半月的,也倒不怕。怕怕半個月後,彈盡糧絕,那時可壞了。”

    李勝河道:“你這真是那什麼,什麼人憂天來着?”

    毛龍道:“杞人憂天。”

    李勝河點頭道:“對,杞人憂天!崔秀軍長不會忘了咱們,大師兄不會忘了咱們,你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

    李勝湖道:“我知道他們不會忘了咱們。可是你看聯軍三百多艘戰艦全壓了來,這是什麼意思?”

    李勝河道:“什麼意思?運兵唄。”

    李勝湖道:“不,我覺得這是圍城打援。他們一直想和崔秀軍長決戰,找不到機會。現在把我們兩個師困在這裏,我們成了人質。可以用我們兩個師逼迫崔秀決一死戰。可崔軍長實力不夠,你看看,聯軍佔的這條海峽,根本沒有迴旋餘地。崔秀想給我們送軍火糧食,只能從這邊靠岸,那邊水淺大船不能通航,根本沒有適合登陸的地方。在這樣狹窄的地方硬碰硬,正是崔軍長最怕的事。”

    李勝河道:“我懂了,大師兄肯定不會放棄我們,必然督促崔軍長進軍。可進軍是死路。咱們成魚餌了。聯軍真正要釣的是崔軍長這條大魚。”

    李勝湖道:“是要逼咱開荒團艦隊在海和他們決戰!”

    李勝河揮了一下拳頭,砸在旁邊的山石,恨恨道:“不如我們早些下決心,坐着漁船過海,到對面朝鮮攪他個天翻地覆,落個痛快呢。”

    李勝湖道:“我們沒有重炮,攻不得堅城,了岸也是龍困淺灘。崔軍長應該早發現聯軍的意圖了,還能穩如泰山,肯定是另有打算。咱們打好自己的仗,別操那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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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秀確實有自己的打算。

    崔秀雖然沒有和聯軍開戰,可是聯軍一舉一動,始終在他監控。

    六月旬,聯軍跑到慶尚道運兵,崔秀一直在猜測聯軍作戰方向。

    聯軍這是要登陸作戰了,渤海他們進不去,黃海能登陸的地方是兩個,一個是大連,還有一個是皮島。

    當然,聯軍也可以選擇進攻山東。可是崔秀覺得除非聯軍發了瘋,纔會莫名其妙的進攻大明。因爲大明和開荒團不算什麼堅實盟友,攻打大明開荒團不疼不癢,根本沒有戰略意義。

    其實,這個時候崔秀少估算了一個作戰方向,那是對馬島。

    李有進一個團在對馬島紮根,讓日本如鯁在喉。日本完全可以趁聯軍回師慶尚道,請求聯軍進攻黑魚港,海陸夾擊,一舉殲滅李有進團。

    本來這是一個絕好的方案,對於聯軍來說,慶尚道和對馬島近在咫尺,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惜,這個絕佳機會被日本錯過去了。

    倒不是德川秀忠沒有抓住機會,而是德川秀忠丟不起那臉。

    如果讓聯軍知道,自己十個團駐守的對馬島,雄心勃勃,窺視朝鮮、大明、開荒團,現在可好,開荒團一個團登陸對馬島,還是一支弱旅,連開荒團都不願意給轉正的僕從軍,居然打得自己焦頭爛額。如果最後還需要求助聯合艦隊合擊,德川秀忠覺得那樣還不如自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丟不起那人。

    再說,以雷索的尖酸刻薄,說不定怎樣挖苦日本,更會把日本評級降低,降到朝鮮那個水準,說不定更低。日本從今以後,在列強面前徹底擡不起頭了。

    自己事自己辦,所以德川秀忠咬着牙,雖然聯軍部分艦隊甚至到神木港進行了一些補充,自尊心過剩的日本人都不露聲色,沒有露出求救的意思。

    這也讓李有進團不知不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聯軍艦隊強大的火力,哪是他能夠抵禦的。

    可惜,日本放棄了這個機會。李有進根本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

    崔秀也沒有發現對馬島的危機。

    對馬島戰役不是他負責的,也一直沒有和他聯絡溝通過。這實質是海倉促發動的一次進攻,本質是一次報復行動,爲李勝石復仇的報復行動。

    這個行動也並沒有向李易申請,只是出兵後才向李易報備。

    這也是信息不暢通時代的通病,有個專門用語來解釋這種現象,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海方面樣樣請示遠在遼東的李易,黃瓜菜都涼了。

    偏偏這行動一開始不順。才把李有進一個團送對馬島,後續部隊受阻於黃海夏季風暴,而且風暴不僅強,影響範圍也廣。現在海李勝仁、李勝讓、崔秀已經斷了一個月的聯繫,在崔秀的地圖,根本看不到對馬島還有一支兵。

    當然,連海也不知道李有進團還存在不存在。本來預定他們堅持半個多月,哪曾想長時間晾在那了呢。

    崔秀距離李易近,請示彙報方便,而且這一次不得不彙報,李易兩個師弟被困皮島了。

    李易很小性。非常注重圈子、友誼。這一點很受崔秀詬病。

    如李易當年曾爲李勝兵復仇,自己安危都不顧,調那麼一點兒兵進城開戰。崔秀每次想起這個戰鬥,都會覺得荒唐到家。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李易已經家大業大了,不能先退出城外,匯合其他兵力再攻城?

    再說,作爲一個領袖,應該以大局爲重,怎麼會爲一個兄弟發瘋?

    不過爲了避免李易再發瘋,他還是迅速把這一情報發給李易。

    皮島想登陸需要進入海峽,可海峽裏密密麻麻的都是聯軍戰艦。這是逼他崔秀決戰,可他崔秀哪有本錢決戰?

    這回輪到聯軍以逸待勞了,聯軍困住了開荒團兩個新編師,給開荒團出了一個難題:救還是不救?

    崔秀的情報送到營口的時候,李勝儉正坐在李易的辦公室裏。

    李勝儉在天津招兵,讓大明擔憂。很怕李勝儉大軍屯駐天津,賴着不走。

    虧得很快李勝儉的部隊都陸續開拔,由海路運送錦州。那麼他怎麼擅離職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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